宫殿四角各盘踞着一只青铜铸造的玄龟雕像。·白.:?马{&书\??院1?. (^追′最;]新
龟首昂起,口中喷吐着幽蓝火焰。
水面无桥无路,唯有九根石柱露出水面,形成通向宫门的路径。
“前方是玄甲宫殿。”裴小满压低声音向四人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千万别插手。”
他太了解母后的脾气,她心里积压了怒火,今日必须有个宣泄之处。
洛烟突然冷笑一声,玉足轻点水面,竟凌空踏出无形阶梯。
众人紧随其后。
每踏一步,脚下便泛起一圈金色涟漪,将幽暗的水面照得通透。
宫门前,八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严阵以待。
他们皆是完全化形的高阶妖修。
为首的统领怒目圆睁,“大胆!尔等竟敢擅闯……”
话音未落,洛烟袖手轻拂。
刹那间,八名守卫如遭雷击,铠甲寸寸碎裂。
八道身形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三寸厚的玄铁宫门上。
“轰”的一声巨响,门轴断裂。
随即,那重达万钧的宫门竟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敌袭!敌袭!”
霎时间,数十名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x-i\n_t/i·a!n~x`i?x_s-..c_o!m?
一名妖修手持双钩,身形如电直取洛烟咽喉。
另一侧,一身材魁梧的妖修挥舞巨锤,带起的罡风将地面石板尽数掀起。
“叮——”
清脆的响指声在空气中荡开涟漪。
那妖修手中的双钩骤然一颤,竟诡异地调转方向,钩柄重重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另一名妖修的巨锤亦不受控制地扬起,锤子狠狠拍在自己额头之上。
“砰!砰!”
伴随着两声巨响,两名妖修眼白一翻,轰然倒地。
云昭凝眸细望过去,发现二妖胸膛尚有起伏,只是暂时昏厥,未伤及性命根本。
四面八方的妖修接连涌来,势必要给这几个不知好歹,敢擅闯玄甲宫的人族修士付出代价。
“冲!杀了他们!”
“聒噪!”
洛烟红唇轻启,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她身形未动,但周身气息却骤然一变。
发丝飞扬间,一股浩瀚如渊的威压骤然释放!
“轰——!”
整座宫殿仿佛被无形巨掌狠狠一压。
地面震颤,砖石簌簌作响。
裴小满见母后发起火来敌我不分,慌忙抬手掐诀,在五人头顶筑起一道金色屏障。¨c?n_x.i!u?b¨a¢o+.\n¨e!t.
他与洛烟血脉相连,故而能抵挡住这骇人的威压。
然而,那些从妖修就没那么幸运了。
“噗——!”有人当场吐血,跪倒在地。
有人直接被震晕过去,七窍渗血。
更有修为稍弱者,直接被这股威压碾得骨骼咔咔作响,瘫软如泥。
洛烟收回威压,语气清冷,“叫你们族长滚出来见我!”
声音不大,却震得整座宫殿簌簌颤抖。
一条潜伏在水中的千年巨蟒以为抓住了机会,刚昂起头颅,就被她随手一挥,庞大的身躯如败絮般横飞出去。
接连撞断数根需要三人合抱的廊柱,最终嵌在墙壁里,尾巴无力地垂下,动弹不得。
云昭此刻才真正明白,历经洪荒时代的上古大妖,究竟有何等恐怖如斯的实力。
无需掐诀念咒,举手投足间便是天地法则。
那些在修真界足以开宗立派的高阶妖修,在洛烟面前竟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七十年前,若是西冥海当真与人族开战,恐怕人族,真的未必能敌!
云昭心中对洛烟的敬畏,不由得更深一层。
苏樱趁着这短暂的平静,悄悄挪到裴小满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师弟,师姐平日里,待你还算不错吧对。”
裴小满尚在震惊之中,闻言有些茫然,下意识颔首。
苏樱见此,语气更显亲昵,“师姐这些年偶尔出手揍你,也都是事出有因。你可千万千万,不能跟你娘告状啊……”
云昭见苏樱这套操作,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二师姐这波求生欲拉满,值得学习。
容澈站在一旁,手握虚拳撑在嘴边,控制不住地闷声低笑。
江浸月则垂眸理着剑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角落里,几名机灵些妖修见来者不善,慌慌张张地悄悄跑去报信。
洛烟懒得理会,带着五人气势如虹地踏入玄甲宫殿深处。
她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主位,衣袂翻飞间,已大喇喇地坐在了那象征玄武族至高权力的金座之上。
随即指尖轻敲扶手,露出自认为很是温柔和蔼的笑容,“不必拘谨,都坐,都坐!” 云昭几人依言坐下。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身着墨绿锦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三十余名精锐妖修气势汹汹地闯入。
那男子面容威严,眉宇间隐有煞气,正是玄武族当代族长——扶威。
他原本怒容满面,身后众妖修亦是杀气腾腾。
可当扶威的目光落在金座上的女子时,瞳孔骤然一缩,浑身气势瞬间溃散。
“噗通!”
扶威直接跪伏在地,额头抵地,声音发颤。
“晚辈扶威,拜见祖姑奶奶!”
他身后众妖修先是一愣,随即哗啦啦跪倒一片,额头冷汗涔涔。
祖姑奶奶?!
众人心中惊骇欲绝。
族长口中的祖姑奶奶,不就是那位统御西冥海数万载的妖后洛烟吗?!
这尊大佛怎么会亲临玄武族?!
“倒是好大的排场。”洛烟冷哼一声,“哪个是你儿子?让那孽障滚出来见我!”
扶威心头一紧,赶忙侧首吩咐侍从,“快!叫玄翊那个孽障滚过来!”
侍从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身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在两名妖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扶光身着一袭绛紫色云纹锦袍,腰间系着镶满宝石的金丝玉带。
乍看之下倒也人模人样。
但细看之下,那锦袍上沾染着未干的酒渍,玉带上挂着的香囊散发着浓郁的脂粉气。
他面色苍白浮肿,眼下挂着两团青黑,连走路都脚步虚浮,竟是需要人搀扶。
扶光勉强站定后,故作潇洒地甩了甩额前散落的碎发,却因动作太大险些摔倒。
云昭反观身侧的四师兄。
裴小满虽然也是一身珠光宝气,但相比之下竟显得格外顺眼。
至少他那身金线锦袍裁剪得体,腰间玉佩虽多却不显杂乱,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世家公子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