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凛冽,水手们呼出的白气在帽子上迅速凝成霜花,朱文正却在船舱里,舒舒服服的拥着佳人。
舰船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前世电视上,唐朝皇帝曾有马震的操作,曾让他大跌眼镜。
只不过这个操作难度系数太高,为了小命着想,他是不敢的,但是舰船在海波中起起伏伏,确实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贤者模式时刻,朱文正常常心有遗憾,这个时候,如果能来上一支烟,就更好了。
烟草传入中国的时间集中在16世纪下半叶至17世纪初的明万历年间。
根据《景岳全书 》《物理小识 》等明代文献记载,烟草最初从菲律宾传入福建漳州、泉州,再向北传播至江浙地区 。
广西合浦县出土的明代瓷烟斗则表明,1549年前可能己有烟草制品流通。
但是很遗憾,现在还没有,这南洋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一趟吕宋。
阿盖裹紧身上的棉袍,看着甲板上的积雪在船身的震颤下簌簌掉落,被海风卷着,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随着航程推进,神奇的变化悄然发生。海水的颜色逐渐从灰蓝转为深邃的宝蓝,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眼前铺展开来。
甲板上的积雪早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被阳光晒得发烫的钢铁。^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阿盖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棉衣一件件减少,到后来,竟只需一件单衣便能抵御海风。
跨过小流求时,气候的转变更加显著。曾经需要裹着三层棉衣才能熬过的寒冷,如今己被温暖甚至有些炽热的海风取代。
海风不再刺骨,而是带着醺人的暖意,轻轻拂过脸颊,吹得人昏昏欲睡,仿佛置身于温柔的怀抱之中。
海风突然变得温暖湿润,裹挟着浓郁的咸腥水汽扑面而来,阿盖贪婪地呼吸着,这不同于长安凛冽气息的味道,充满了大海独有的辽阔与包容,让她的心胸也随之开阔起来。
入夜后,甲板上的喧闹声吸引了阿盖的注意。她循声而去,只见水手们正在举行祈福的仪式。
按照航海人的传统,每艘船的中舱会专设妈祖神龛,供奉妈祖神像或象征分灵的妈祖令旗。
这一传统在福建、广东等沿海地区尤为普遍,船家会将妈祖令旗高挂于主桅杆顶端,象征妈祖立于云端护佑航行 。
日常航行时,船员会于初一、十五焚香祭拜,祈求风平浪静。若遇新船下水,还需请道士举行“安船”仪式,唱诵“湄洲妈祖坐中厅”等祝词,祈求妈祖镇守船舱 。
“尝尝这个。”朱文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盖转过身,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杯椰子酒,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
“这是小流求渔民送来的,冰镇过的。”阿盖接过酒杯,轻抿一口,清甜中带着微微酸涩的酒液滑入喉咙,凉意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长安,这个时候我们喝的可是滚烫的黄酒。”她感慨道。
朱文正望向星空,眼中闪烁着光芒:“南洋的一切都是颠倒的。我们觉得寒冷时,这里正炎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本王把农业研究所安置在南洋,这里的气候,稻子一年可以成熟三次,能加快研究进程。”
随着舰队不断深入南洋,气温愈发炎热。阿盖换上了特意准备的纱罗单衣,即便如此,汗水仍不断渗出,将衣衫洇出深色痕迹。
甲板上,水手们赤着膀子,奋力擦拭着被烈日晒得发烫的甲板,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椰子与海盐混合的独特气息。
夜晚,海面时常泛起幽蓝的荧光,成千上万的夜光藻随着波浪起伏,仿佛银河坠入了大海,美得令人窒息。
某天清晨,阿盖像往常一样来到甲板上。突然,她指着远处惊呼:“大人,快看!”
只见海平面上,一场暴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雨幕与晴空的界限分明,宛如天神用巨笔在天地间划出的分界线。
阳光穿透雨帘,在海面上架起一道绚丽的彩虹,七种颜色相互交织,鲜艳夺目,仿佛一座通往仙境的桥梁。
朱文正站在她身旁,嘴角含笑:“南洋的天气就是如此多变。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差点忘了,这是在小流求换的香膏,涂在身上能防蚊虫。”
阿盖接过小盒,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柠檬草香气扑鼻而来。她用指尖蘸取一点香膏,轻轻抹在手腕上,清凉的感觉伴随着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长安的寒冬,想起地笼里通红的炭火,想起裹着貂裘缩在马车里的日子。
而如今,她却站在万里之外的海上,感受着截然不同的炽热与生机,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正经历着一场梦幻般的旅程。
终于,苏门答腊岛的椰林出现在视野中。阿盖望着那片绿色的海洋,眼眶不禁湿润了。
数月的航程,她经历了从寒冬到盛夏的跨越,见证了大海的喜怒无常,也领略了南洋的神奇瑰丽。每一处风景,每一次奇遇,都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
码头上,杨宪白发凌乱,靛蓝粗布衫上沾满泥点,却像个孩子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稻穗:“英王殿下!快来看!这可不是我买来的臭稻,这是真真正正可以食用的神稻!”
朱文正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满手的老茧与伤口。
那些被稻叶割破的疤痕还泛着红,却掩不住杨宪眼中炽热的光芒:“大人可知,这稻种不仅耐盐碱,还能在沼泽地里生长!满者伯夷那些荒芜的土地。”
朱文正望着兴奋的杨宪,短短两年未见,他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
“杨先生!”朱文正望着杨宪,声音洪亮而庄重,“稻种大成,杨先生有大功啊,杨先生真乃我大明神农也!”
如果说之前的大明神农是调侃,现在则是由衷的赞叹。
阿盖看着杨宪浑浊的老泪滴在金灿灿的稻穗上。远处传来土著的欢呼声,他们举着新收的稻谷载歌载舞,火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将夜空都映成暖红色。
这一刻,阿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她明白,自己参与的不仅是一次航海旅程,更是一场足以改变大明百姓命运的伟大变革。
是夜,朱文正带着阿盖登上研究所的瞭望塔。月光如水,洒在成片的稻田上,泛着银色的波光,偶尔有萤火虫掠过,恍若天上繁星坠入人间。
“冷吗?”朱文正解下披风将她裹住,关切地问道。“当初离长安,不过是想避寒,却不想见到这等盛景。”
阿盖望着远处杨宪仍亮着灯火的书房,轻声道:“老师,杨大人方才说,他还想试试将稻种与占城野稻杂交,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奇迹。”
“随他去。”朱文正揽住她的肩,感受着南洋温热的晚风,语气中充满坚定与期待,“只要能让天下人吃饱饭,便是将星星摘下来当稻种,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