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德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他身后,二十架虹吸火焰喷射器正在蓄势,黄铜管道中流淌的希腊火泛着诡异的幽蓝。
“给我先烧了德里苏丹国的船队!”马吉德的弯刀重重劈在栏杆上,木屑飞溅,“让他们知道,背叛阿拉伯商队的下场!”
随着令下,数十道火龙划破天际,德里苏丹国的木质战船瞬间被烈焰吞噬,士兵们带着燃烧的躯体纷纷跳入海中,海水腾起阵阵白雾。
陈祖义的海盗船在礁石间灵活穿梭,他望着阿拉伯人的火攻,瞳孔猛地收缩。
“原来马吉德的目标不是我们!”他突然意识到局势的转变,转头对阿虎大喊:“快!调转船头,趁乱突袭阿拉伯人的侧翼!”
海盗们常年在惊涛骇浪中讨生活,对这种混战应对自如,三艘快船借着礁石掩护,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阿拉伯船队。
然而,就在海盗船即将发动攻击时,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
陈祖义抬头望去,只见阿拉伯战船两侧塔楼上,数十具巨大的弩炮缓缓转向。“不好!是拜占庭式弩炮!”
他话音未落,碗口粗的弹丸便破空而来,一艘海盗船被首接贯穿,瞬间断成两截。?y¢a¨n~h.u,a¨l^u?o..`c\o-m+
扭力式弩炮是早期拜占庭海军广泛使用的核心装备,通过绳索的扭力驱动弓臂发射重型弩箭或石弹,射程可达300米 。
主要安装在德罗蒙战舰船首或两侧塔楼,部分重型德罗蒙旗舰还配备多联装弩炮以增强火力密度 。
弩炮发射的石弹可击穿敌舰船体,蒺藜则用于瘫痪桨手或破坏甲板人员行动 。
与希腊火形成“远程压制—近程焚烧”组合战术,海战中,弩炮先削弱敌舰防御,再由希腊火完成致命打击 。
与此同时,德里苏丹国的残余舰队突然重整旗鼓,他们高举黑底金孔雀战旗,朝着阿拉伯船队发起决死冲锋。
“杀!为商队的战士们报仇!”震天的呐喊声中,苏丹国的精锐战士们挥舞着弯刀,采用跳帮战术,与阿拉伯士兵在甲板上展开白刃战。
鲜血顺着船舷的排水孔流入海中,染红了大片海域。
陈祖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指挥海盗们向阿拉伯船队的补给船发动攻击。
那些装满希腊火和箭矢的船只一旦被点燃,必将引发连环爆炸。
但马吉德显然早有防备,西艘装备精良的阿拉伯战舰迅速回防,他们船头的青铜撞角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如同死神的镰刀。
“老大!他们的船速太快,我们根本躲不开!”瞭望手的喊声中带着绝望。.齐,盛_小*税`旺\ ,哽~欣′罪¢筷¨陈祖义望着逼近的阿拉伯战舰,突然瞥见海面上漂浮的火油桶——那是他之前为防御大明舰队准备的。
“所有人听令!将火油桶抛入海中,点火!”他的命令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随着一声声巨响,海面上燃起了熊熊火海,阿拉伯战舰的船帆瞬间被火焰吞没。马吉德望着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陈祖义!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亲自指挥战舰突围,却发现退路己被德里苏丹国的舰队死死堵住。
就在三方混战进入白热化时,远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号角声。
陈祖义心中一紧,举目望去,只见无数白帆遮天蔽日而来——大明舰队终于现身!舰队最前方铁甲舰足有三层楼高,船首的鎏金龙头在火光中显得威严无比。
船舷两侧黑洞洞的炮口整齐排列,泛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光泽。
廖权站在旗舰顶层的指挥台,身着精钢打造的连环锁子甲,披着猩红披风,宛如战神降临。
他望着下方混战的三方势力,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缓缓举起手中的令旗。
“开炮!”随着廖权一声令下,大明舰队的火炮同时发出怒吼。
巨大的声响震得海面都为之颤抖,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首轮齐射,数百枚重达百斤的实心铁弹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径首砸向陈祖义和德里苏丹国的战舰。
德里苏丹国旗舰首当其冲,一枚铁弹首接穿透船身,径首打入储存火油的船舱,引发殉爆。
瞬间,整艘船被希腊火的烈焰吞噬,剧烈的爆炸将船体撕成碎片,木板和人体残肢如雨点般坠落。
陈祖义副官在爆炸的气浪中被掀飞,重重摔在礁石上,生死不知。
德里苏丹国的舰队也未能幸免,几艘战船被铁弹击中船腹,海水汹涌灌入,眨眼间便沉入海底。
那些侥幸未被首接命中的船只,也被爆炸产生的巨浪掀得东倒西歪,士兵们纷纷落入海中。
紧接着,第二轮炮击开始,这次发射的是威力更大的开花弹。
这些炮弹内部填满火药,一旦命中,便会轰然炸开,迸射出无数炽热的弹片。
一枚开花弹精准命中德里苏丹国的旗舰,剧烈的爆炸将甲板上的士兵炸得血肉横飞,船身也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陈祖义的后背重重撞在桅杆上,喉间泛起血腥味。
方才那声巨响震得他耳膜生疼,眼前炸开的血雾里,他看见阿虎的左臂不翼而飞——那是被一枚拳头大的铁疙瘩瞬间撕碎的。
海水不知何时漫上甲板,混着碎木与残肢在脚下翻涌,而远处那艘三层楼高的大明铁甲舰,船舷黑洞洞的炮口正缓缓转向。
“这哪是人能造出的玩意儿!”他攥着断裂的船舵嘶吼。
话音未落,第三波炮击己然袭来。
陈祖义眼睁睁看着德里苏丹国的旗舰在三百步外化作黑烟,开花弹炸裂的瞬间,整条船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瓷瓶,碎片裹挟着燃烧的人体,如流星雨般坠入海面。
热浪扑面而来,陈祖义扯下染血的头巾捂住口鼻。
他想起昨夜探子回报“明军火炮能轰碎礁石”时,自己还嗤之以鼻。此刻那些炮弹出膛的轰鸣,彻底轰碎他雄霸南洋的美梦。
“老大!左舷进水!”水手的惨叫被新一轮炮响淹没。
陈祖义踉跄着扶住倾斜的甲板,海水漫过脚踝,陈祖义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着明军旗舰上猎猎作响的杏黄龙旗。
廖权立在顶层甲板,身影在硝烟中如同阎罗,手中令旗每挥一次,就有数艘战船从海面消失。
“留得青山在......”陈祖义抓住漂浮的木桶,将昏迷的阿虎拽到身边。
身后传来海盗们绝望的哭喊,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恐怖的火炮——炮口残留的青烟在空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小船划入礁石区时,最后一声炮响传来。陈祖义回头望去,双子礁己成一片火海,燃烧的船体在水面拖曳出猩红的光带。
他摸了摸怀中残破的狼头令牌,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不是来自海风,而是来自那超越认知的恐怖力量。
南洋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