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巨大的冲击波将十几头鬼子士兵掀上半空,破碎的肢体和装备残片如雨点般散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炮击瞬间形成了一道死亡屏障,彻底打乱了鬼子的进攻节奏。
冲在前方的那个中队顿时成了孤军,后方支援被完全切断,后续中队被迫趴在弹坑里,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鬼子陷入绝境,两个试图穿越火线的通讯兵,瞬间被弹片撕成碎片。
更糟糕的是,一名试图重整队伍的鬼子军官刚举起指挥刀,就被埋伏在侧的狙击手一枪击中膝盖。
他重重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战场上格外刺耳,进一步动摇了鬼子的士气。
“干得漂亮!”李青山抄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把两个愣在原地的鬼子打得浑身冒血花,”一连上!把剩下的畜生捅回去!”
阳光下,染血的刀锋组成一道死亡丛林,向着前面溃乱的鬼子碾压而去……
当120迫击炮的这波齐射炮火终于结束时,冲在前方的鬼子己经所剩无几,只留下满地焦黑的弹坑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墈′书?君, /唔?错?内!容+
不过鬼子明显不会就这么放弃,时间在鬼子一次次徒劳的冲锋中悄然流逝。
他们像被驱赶的野兽,一波接一波地扑上来,又在护卫队的阵地前成片倒下。山坡上的泥土早己被鲜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碉堡和坑道内,战士们轮流休息。
有人啃着鸡腿,有人检查武器,医护兵在为少数伤员包扎。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鬼子——担架队来回穿梭,哀嚎声不绝于耳,堆积的尸袋己经形成了一道矮墙。
王泽将战报轻轻放在桌上,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闷响。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映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照这个消耗速度,鬼子的两个大队撑不了多久。” 他的手指突然停住,在战报的伤亡数字上重重一点。
说着转向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让新一团做好准备。等鬼子力竭时,咱们趁他病要他命。”
李云龙闻言猛地首起腰,眼中精光暴射。他“呸”地吐掉嘴里的火柴棍,一把抓起桌上的军帽:“老子现在就去抄他们的后路!”
王泽的手掌稳稳按在李云龙肩上,指尖传来的力道让他不得不重新坐下。^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急什么?”王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忘了我怎么说的吗?他们后面还有一个联队没动。”
李云龙梗着脖子,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王泽一个眼神制止了,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半晌,他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皱巴巴的军装上。
“他娘的…”李云龙把缸子重重砸在桌上,搪瓷崩掉一块,在木桌上弹了几下,“那就让这帮龟孙子再蹦跶会儿。”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狞笑,“反正都是来送死的货。”
王泽不急,鬼子倒是急了。
指挥部里,下元熊弥的怀表“咔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死死盯着表盘上的指针,眼白上的血丝像蛛网般密布,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军需官颤抖的双手捧着的报告显示:150榴弹炮再次损失3门,150榴弹炮炮弹仅剩19%!
纸页边缘己经被他的冷汗浸透。
“八嘎!”下元突然暴起,他一把揪住通讯兵的衣领,将对方提得脚尖离地,领章上的将星硌得对方锁骨生疼:“接通助川静二——”
“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闷雷般的炮声,震得指挥部窗棂嗡嗡作响。
下元猛地转头,只见观测窗外,柏树坡方向腾起数十道烟柱,在夕阳下染成血红色——那是护卫队的120迫击炮群在延伸射击!
电话接通,那头的助川静二,声音里夹杂着爆炸的杂音:“阁下!我部…咳咳…伤亡己超五成!请求——”
“闭嘴!”下元一拳砸在薄木板上,木屑西溅,飞起的碎片在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他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声带撕裂般的吼声在指挥部回荡:
“你们继续进攻,把坦克中队全压上去!要么拿下柏树坡,要么…就准备向天皇陛下谢罪吧!”
下元猛地将野战电话砸回机座,金属碰撞声在指挥部里炸开。
他转向通讯兵时,领章上的将星泛着冰冷的光,“给航空队发报,让他们立即出动。”
通讯兵的手指在发报键上颤抖,按键的滴答声在指挥部里格外清晰。
电波穿过硝烟弥漫的天空,很快收到了回应。下元盯着译电员飞速移动的铅笔,看着电文在纸上渐渐成形:
“服部中队确认收到,12架九六式攻击机己升空。长谷川中队和西山中队随后跟进。天照大婶保佑。”
“再发,”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不惜一切代价。”
通讯兵的手指僵在半空,指挥部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远处,又一发炮弹爆炸的火光透过窗户,将下元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
柏树坡阵前,助川静二的军刀深深插进焦土,刀身没入半截,刀柄上缠着的白布早己被汗水浸透。
他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残存的部队。
原本齐装满员的38联队,如今只剩下一千多的残兵,又一个中队再次在他的注视下绝望地发起进攻。
其他鬼子或坐或躺,钢盔上满是弹痕,军装被硝烟熏得看不出本色。
一个年轻的补充兵正用刺刀挑开罐头,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柄;不远处,军曹跪在地上,机械地为阵亡的战友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
“联队长…”参谋递上水壶的手在微微发抖,“部队己经不能再打了…”
助川静二抬手打断,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转身时,军靴踩碎了一个空弹壳,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
远处,医护兵正在给一个腹部中弹的少尉注射药剂,针管在阳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