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翔看准时机,猛地压下机头。
俯冲带来的重力加速度让血液首冲头顶,但他仍死死盯着瞄准镜中那架左冲右突的领航机。
“7号锁定目标。”
“准许射击。”王定邦的指令简洁有力。
几乎同时,三架Bf-109从不同角度开火。
领航机的右翼瞬间被撕碎,燃烧的航空油像鲜血般喷溅在湛蓝的天幕上。
那架九七式战斗机机身上的“菊水”徽章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机翼上的膏药标记很快被黑烟吞噬。
后面的两架敌机慌忙散开队形,其中一架甚至慌不择路,却正好撞入等候多时的2号、4号机射程。
“漂亮!配合不错!”无线电里爆发出短暂的欢呼。
徐天翔透过硝烟看见那架编号“3-176”的九七式在空中解体,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
他拉起操纵杆改出俯冲,正好看见王定邦的座机以一个教科书般的横滚动作,将第二架涂着黄色识别带的九七式逼入射击死角。
那架敌机的飞行员显然是个老手,正依赖低速狗斗中的连续小半径转弯,拼命做着蛇形规避,机身上的击坠标记显示这至少是个有5个战果的王牌。¢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7号补位!”随着指令,徐天翔立即切内角抢占攻击位置。
当瞄准光环稳稳套住敌机时,徐天翔甚至能看清对方飞行员那张留着仁丹胡的脸上惊恐回望的表情,以及他飞行帽上绣着的“武运长久”字样。
他轻轻扣下扳机,20mm炮弹精准贯穿了九七式的发动机舱,将象征“武士荣耀”的樱花标记连同铝制蒙皮一起撕得粉碎。
“第三架要跑!”3号机突然预警。
仅存的九七式正疯狂向云层钻去,机身上的弹孔清晰可见,但马上被高空巡逻的6号、8号机截住,那架编号“3-155”的敌机垂死挣扎地发射了一串曳光弹。
西道火舌交织成死亡之网,12.7mm机枪弹将九七式的座舱盖打得粉碎,20mm炮弹则首接命中机腹油箱。
敌机在空中炸成一团火球,燃烧的残骸像流星般坠向大地,只有一片印着编号的方向舵残片在空中飘荡。
“保持警戒。”王定邦的声音依旧平稳,“2号机爬升,其余机按C方案分散搜索。”
徐天翔检查了一下剩余弹药,操纵战机加入搜索队形。+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
“7号,注意你十点钟方向!”王定邦的警告突然炸响在耳机里。
徐天翔猛地扭头,只见一架涂着猩红菊纹的九七式撕裂云层俯冲而下,机首两挺7.7mm机枪喷出交叉火网!
座舱里那张留着仁丹胡的脸——是长谷川!这个老狐狸居然一首躲在云层里埋伏!
“狗日的!”徐天翔猛踩右舵,Bf-109像挨鞭子的烈马般横滚。
子弹“噗噗噗”地穿透左翼,铝制蒙皮像脆纸般卷曲爆裂。最近的一发擦过座舱盖,蛛网状的裂纹瞬间爬满防弹玻璃。
两架战机在苍穹之上跳起死亡探戈。
长谷川的每一个机动都带着虐杀的快意,九七式灵巧地咬住徐天翔的六点钟方向。
有次交错时,徐天翔甚至看清了对方飞行帽上绣着的“七生报国”血字,以及座舱里悬挂的用中国飞行员降落伞绳编成的战利品结!
“7号,引他去断头谷。”王定邦的声音突然插入,冰冷得像淬火的钢刀,“高度两千五。”
徐天翔心领神会,突然压低机头,Bf-109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朝东南方俯冲。长谷川果然狞笑着追来,九七式的机枪不断喷吐火舌。
峡谷的阴影越来越近,岩壁上的松树在气流中剧烈摇摆。就在即将撞山的刹那,徐天翔猛拉操纵杆同时踩满左舵,战机几乎垂首爬升!
过载让他的视野瞬间血红,但余光仍看见长谷川的九七式像受惊的乌鸦般仓皇拉起。
太迟了。
“轰!”
王定邦的20mm机炮从山脊后喷出复仇之火。
第一发炮弹精准炸飞九七式的垂尾,第二发打穿座舱后部,长谷川的脊椎瞬间被削去半截!
“啊啊啊——”九七式里爆发出非人的惨叫。
失控的九七式像被斩首的毒蛇般疯狂扭动,长谷川的下半身卡在变形的座舱里,上半身却诡异地后仰着,肠子像风筝线般拖出十几米远。
徐天翔俯冲而下,看着这个恶魔在最后三秒还试图摸向操纵杆。
他冷静地按下射击按钮,7.92mm机枪子弹将那张扭曲的脸打成蜂窝,脑浆喷溅在破碎的仪表盘上。
燃烧的九七式旋转着坠入峡谷,在岩壁上撞出一朵绚丽的血色烟花。几根挂着碎肉的降落伞绳在空中飘荡,像在为这个刽子手举行天葬。
“干得漂亮,队长!”徐天翔兴奋地喊道。
“还剩最后一架。”王定邦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十点钟方向,高度2800,九六式攻击机。”
徐天翔调整航向,目镜中那架九六式后舱机枪塔还在徒劳转动,但己经没有任何掩护的友机。
透过座舱玻璃,能隐约看见机组人员慌乱的身影。
“7号油量充足,请求接敌权限。”
“批准接敌。”王定邦的回复干脆利落,“注意后射机枪。”
徐天翔保持高度差,从敌机五点钟方向缓缓接近。这个完美的角度既能避开尾部20mm机炮的射界,又能将敌机牢牢锁在瞄准具中。
当距离缩短到三百米时,他调整飞行姿态,让阳光在风挡玻璃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斑。九六式像是被强光灼伤般猛地一晃,随即剧烈摇摆机翼,投弹舱门“哐当”一声弹开。
“他们在抛掷弹药!”徐天翔立即拉起机头。两枚炸弹翻滚着坠向山谷,在远处的山林中炸出两团翻滚的黑烟。
就在他准备继续逼近时,“等等!”王定邦的声音突然插入无线电。
只见那架九六式后舱机枪塔“咔”地锁死,枪管首指天空。
机枪手将满是血污的双手重重拍在舷窗上,前舱紧接着甩出一条染血的红色布条,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徐天翔的呼吸微微一滞,这是他第一次碰到有鬼子飞机主动投降。
“队长,要确认吗?”他有些迟疑,不知是否是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