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敲出令人心悸的节奏。
礼知岁:“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窗外时不时掠过黑影,银镯碰撞的声响混着锁链拖拽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座宅院笼罩。
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半块烧焦布片,就着月光反复端详。
“项圈”“控制”几个字被火燎得边缘卷曲,却像钉子般扎进她心里。
想起江缘年腕间与周二少爷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还有那枚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银色锁链,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如果真如猜测,周二少爷早己是被邪术操控的恶鬼,那江缘年又在这场冥婚中扮演什么角色?
可是那个周二少爷明明…就跟江缘年…
更声第五响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礼知岁猛地坐起,撞翻了床头的铜灯。
烛火摇曳间,她看见窗纸上倒映出无数黑影交错,伴随着银镯刺耳的尖啸。
“旗袍女子……”她喃喃自语,想起那女人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对方放过了自己,但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
她成为那个大房夫人的傀儡居然还是玩家形态活着?这不卡bug吗?
天蒙蒙亮时,陆野浑身是血地撞开房门,他的黑色风衣撕裂成布条,脸上新添了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伤口,手里却死死攥着块鎏金怀表——正是旗袍女子的随身之物。<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她死了。”陆野将怀表扔给礼知岁,表链上的银镯早己黯淡无光,“被戴斗笠的守卫吸干了生命力,我在回廊拐角找到这个。”
礼知岁翻开怀表,内侧刻着的“江”字赫然在目。
更惊人的是,夹层里还藏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大房夫人搂着个戴项圈的少年,那少年眉眼与江缘年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抬头看向陆野,却见对方脸色惨白如纸。
“张宇也不见了。”陆野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黑色碎屑,“寅时三刻,我听见他房间传来锁链声,等我赶到……”
他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处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只找到这个。”
他摊开掌心,是枚刻着“周”字的青铜纽扣。
礼知岁的手指瞬间冰凉——这与她在祠堂暗格里发现的钥匙,材质纹路一模一样。
血色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空中突然浮现猩红的文字:【玩家剩余七人,「冥婚巡礼」即将结束,大婚仪式将于巳时三刻举行】。+b\q′z~w?w·._n\e·t?
礼知岁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嫁衣上的缠枝莲纹不知何时变成了锁链缠绕的模样,每朵花蕊里的珍珠都泛着诡异的青光。
“他们在清除威胁。”陆野艰难地站起身,将匕首别回腰间,“旗袍女子知道太多秘密,张宇大概是在井里发现了不该看的东西。下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礼知岁胸前若隐若现的日记边缘,“恐怕就是我们。”
两人还没来得及商议对策,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铜铃声。
八名戴斗笠的守卫抬着红绸软轿出现,轿帘上绣着的腐烂人脸正在渗血。
“吉时己到,迎新娘。”
守卫们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痂。
礼知岁被强行推进轿子,陆野举刀要冲过来,却被突然出现的银色锁链缠住脚踝。
她透过轿帘缝隙,看见江缘年戴着半脸面具立在廊下,银色锁链在空中织成密网,将陆野困在原地。
“保护好自己。”他的声音混着锁链摩擦声传来,面具缝隙里的眼神复杂难辨。
“放心,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礼知岁看着他。
花轿在九曲回廊间颠簸前行,礼知岁悄悄摸出藏在袖中的羽毛道具。
经过祠堂时,她听见地底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与昨夜张宇房间的声音如出一辙。
当花轿停在主厅门前,她看见台阶上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那个总擦拭左轮手枪的赏金猎人。
此刻对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袖口露出半截与周二少爷相似的金色纹路。
“新娘子终于来了。”大房夫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礼知岁抬头,只见二楼栏杆后立着个身着墨色嫁衣的身影,半张腐烂的脸上嵌着两只泛着幽光的眼睛。
她的脖颈处缠绕着漆黑的锁链,末端系着个金光闪闪的项圈——与照片里套在少年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礼知岁被拽着踏上台阶,余光瞥见庭院角落闪过道熟悉的黑影。
张宇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假山后,脖颈上套着与大房夫人同款的项圈,正用最后的力气朝她比划着什么。
她还没看清,就被守卫推进了挂满白幡的礼堂。 供桌上的“囍”字正在渗血,三支白烛无风自动。
当司仪高喊“一拜天地”时,礼知岁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周二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银色锁链缠绕着她的手腕。
“晚上好,我的新娘。”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你今天很漂亮。”
礼知岁:“是吗?你喜欢吗?”
周二少爷身子略微停住,他显然没想到礼知岁会这么问。
礼知岁语气可怜巴巴:“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周二少爷:“我喜欢。”
就在这时,礼堂的门轰然炸裂。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着手枪冲进来,枪口对准大房夫人:“交出项圈的秘密,我可以留你全尸!”
他的身后,陆野捂着伤口靠在门边,手中握着从花轿上扯下的半块绣着锁链图腾的红绸。
陆野口吻说着:他找死,我在这里躲躲。
礼知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房夫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项圈迸发出万丈金光。
整个礼堂的银镯同时发出尖啸,戴斗笠的守卫们纷纷化作黑雾,空中浮现出无数戴着项圈的冤魂。“我儿子的新婚之日,程少爷,你又要闹吗?”
她的声音混着万千冤魂的哀嚎,“周家八个新娘成婚之日,你每次都要来闹一次,你是在挑战我?”
程岩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我心悦新娘子了,周二少爷只不过是个死人,哪里比得过我这个活人呢?”
“况且!我也是你儿子!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礼知岁感觉手腕的锁链越收越紧,江缘年的面具开始龟裂。
礼知岁:这几个败类赏金猎人居然有这些身份,妈蛋的!!!这个眼镜男身份居然还有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