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又往脖颈压进半分,渗出的血珠顺着嫁衣金线蜿蜒而下,在猩红布料上晕开更深的痕迹。
江缘年喉结滚动,周身疯狂扭动的银链骤然静止。
他抬手挥散缠绕在夜澜与陈雨身上的锁链,看着两人瘫倒在地的身影,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沙:“好。”
“你送他们去找陵墓的谜题。”礼知岁盯着他猩红竖瞳里翻涌的情绪,“保证他们的安全。”
“好。”江缘年屈指轻弹,地面突然升起两条银色巨蟒。
蛇身缠绕成环形通道,将昏迷的陈雨与踉跄起身的夜澜卷入其中。
转瞬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闪烁的银光里,只留下夜澜意味深长的回望。
礼知岁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却因动作幅度过大,锋利的刀刃在脖颈划出更深的伤口。
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滑进嫁衣,她眼前一阵发黑,手中小刀“当啷”坠地。
江缘年瞬间出现在她身侧,银链如瀑布般垂下,将她稳稳托住。
男人抱着她跌坐在镶嵌蛇神宝玉的祭坛上,指尖抚过她渗血的伤口时,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我让你通关,好吗?别这样对自己。?5/2.m+i¨a*n?h?u^a+t^a+n_g·.\c¨o-m/”
“江缘年,你要不亲一下?有点痛…”礼知岁强撑着笑意,苍白的唇微微颤抖。
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染血的指尖在黑曜石王袍上留下暗红印记。
江缘年眼底泛起疼惜,低头轻轻覆上她的伤口。
银链在两人周身流转,散发柔和的光芒,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抬起头时,面具下的脸庞满是眷恋:“还疼吗?”
“为什么想把我留在副本里?”礼知岁反客为主,跨坐在他腿上,指尖划过他面具边缘,“明明知道我是玩家,通关后就会离开。”
江缘年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隔着厚重的衣料,礼知岁感受到异常剧烈的跳动——那是属于人类的心跳,而非蛇神冰冷的脉动。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岁岁心跳扑通扑通跳,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心跳这种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银链缠绕着她的脚踝,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千年了…只有你让我觉得,被封印的时光有了意义。?x·g+g¢d+x~s\.?c~o,m′”
礼知岁鼻尖发酸,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可你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江缘年。”
她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在副本外,我是你的岁岁,只是你的。”
“岁岁没有骗我吗?”江缘年的银链不安地游动,猩红竖瞳里满是期待与忐忑。
自从成为蛇神,他早己习惯用强权掠夺,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陌生而滚烫的情感。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和你这样那样?”礼知岁咬着他耳垂轻笑,惹得男人喉间发出低哑的闷哼。
下一秒,江缘年翻身将她压在祭坛上,滚烫的吻带着铺天盖地的占有欲落下,银链扯开她凌乱的嫁衣,在肌肤上烙下细密的吻痕。
良久,两人交叠的喘息渐渐平息。
江缘年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我让你通关好不好,岁岁。”
他的手掌在她后背轻柔抚摸,“但你要答应我…下次进入副本,第一个来找我。”
“我要带着夜澜和我妹妹一起。”礼知岁指尖穿过他散落的银发,“而且你得保证,不再伤害其他玩家。”
“好。”江缘年毫不犹豫地应下,蛇形腰带化作流光,在两人周身编织成银色屏障。
他抱起她走向永恒之殿深处,墙壁上的冤魂在银链光芒下渐渐消散,露出隐藏的古老壁画——那是千年前,年轻的法老为了镇压暴走的蛇神,自愿与神格融合的画面。
“这些壁画…”礼知岁震惊地看着壁画上与江缘年七分相似的面容。
“这是我的过去。”江缘年的声音带着沧桑,“蛇神之力太过强大,每隔千年就会失控。我成为容器,用权杖镇压它,而‘天选新娘’的献祭…不过是维持封印的谎言。”
他握紧她的手,“所有人都畏惧这力量,我怕你也害怕…我只能带你来到金字塔里面,希望让你能够接受…”
说话间,前方出现三扇刻满蛇纹的门。
每扇门上都浮现出不同的谜题:左侧门流淌着永不干涸的血河,中间门盘旋着吞噬光线的黑雾,右侧门则结满千年不化的寒冰。
江缘年正要开口,礼知岁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走向最危险的黑雾之门。
“等等!”江缘年的银链及时缠住她的腰,“岁岁,这扇门很危险。”
“但线索肯定在里面。”礼知岁回头冲他一笑,染血的嫁衣在幽光中猎猎作响,“蛇神大人…你想要你的岁岁受伤吗?”
江缘年摇头:“我不想我的岁岁受伤。” 礼知岁拉着他的手,“那就陪我一起去找线索。”
江缘年任由她拉着走向黑雾之门,银链如影随形在周身布下防护结界。
当黑雾触及银光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倒涌,化作光影投射在虚空中。
千年前的沙漠城邦里,少年江缘年戴着破旧的青铜面具穿梭于市集。
那时的他不过是神庙最末等的侍祭,却因偶然救下被蛇群袭击的大祭司,命运从此改写。
画面里,老祭司颤抖着将蛇形权杖交到少年手中:“预言中的人…唯有你能驯服暴走的蛇神之力。”
祭坛上的火焰熊熊燃烧,年轻的法老在剧痛中与蛇神签订契约。
银色锁链贯穿他的心脏,猩红竖瞳第一次在面具下睁开。
他看着子民们惊恐后退的身影,终于明白所谓“天选”不过是沉重的枷锁。
当他握紧权杖镇压住体内失控的蛇神之力,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停止。
唯有每年献祭新娘的仪式,才能短暂唤回人性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