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安静得出奇，往日这个时候，赵西那狗奴才早就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吆五喝六，厨房的婆子们叮叮当当地准备早膳，马房的张二也会扯着破锣嗓子骂骂咧咧地喂马。
可现在，整个侯府静悄悄的，只剩下几个老实本分的家丁和丫鬟轻手轻脚地干活。
萧砚舟放下茶盏，嘴角微扬——清净，真他娘的清净！
小桃端着早膳进来，见少爷神色愉悦，也忍不住抿嘴一笑："少爷，今儿个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蟹黄包。"
萧砚舟挑眉："刘婆子不是被赶走了吗？谁做的？"
"是奴婢。"小桃有些不好意思，"昨儿晚上跟厨娘学了一宿..."
萧砚舟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鲜香满口，意外地不错。
"不错，很好吃。"他夸了一句，小桃顿时眼睛亮晶晶的。
阿福匆匆进来："少爷，醉仙楼的胡掌柜来了，还带了一车礼物。"
萧砚舟擦了擦手："让他进来。"
胡掌柜一进门就扑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小侯爷大恩大德，胡某没齿难忘！我老胡家三代单单传，要不是小侯爷..."
萧砚舟连忙扶起他："胡掌柜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己。,我/的.书*城_ ￠蕞￠歆_璋^结*更′欣·快·"
胡掌柜转头朝门外吆喝："快！都抬进来！"
几个伙计哼哧哼哧地抬进来一堆箱箱笼笼，把前厅都快堆满了。
"小侯爷，这是上好的云锦十匹，这是今年新到的龙井，这是..."胡掌柜一件件数着，最后从怀里掏出个红木匣子，啪嗒一声打开，"这是五百两银子，您可千万要收下！"
萧砚舟挑了挑眉："老胡，你这礼也太重了吧？"
"不重不重！"胡掌柜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儿地作揖，"要不是小侯爷您出手相救，我家小宝就...就..."说着说着又要跪下。
萧砚舟赶紧扶住他："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
胡掌柜抹了把眼泪，拍着胸脯说："从今往后，您来醉仙楼吃饭，一律免单！之前欠的那些账，也都一笔勾销！"
萧砚舟乐了："哟，那我可占大便宜了。"
转头对阿福使了个眼色，"收着吧。"
阿福刚接过银子，萧砚舟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县衙那边怎么处置那些人贩子？"
胡掌柜顿时来了精神，咬牙切齿地说："那些杀千刀的，可算逮着他们了！县里连着丢了五六个孩子，县令大人气得拍桌子。-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这回从重从快，连秋后都不用等，过两天就首接问斩！"
萧砚舟点点头："是该杀。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胡掌柜又连连作揖："小侯爷您就是活菩萨啊！改日一定带着小宝来给您磕头！"
"别别别，"萧砚舟连连摆手，"我可受不起。要磕头让你家小宝多给他爹磕几个，这次可把老胡你吓得不轻。"
胡掌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那是，回家就让他磕！"
......
胡掌柜走后，萧砚舟站在厅中，看着满地的箱笼，嘴角微扬。
"阿福，把东西都入库。"
阿福眼睛都首了："少爷，这胡掌柜可真大方..."
萧砚舟轻笑一声："他儿子的一条命，值这个价。"
他合上盖子，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赵西关在哪儿？"
阿福脸色一肃："柴房，按您的吩咐，捆得结实，嘴也堵上了。"
"好。"萧砚舟眼神冷了下来，"带他来书房。"
书房内，萧砚舟慢条斯理地沏了壶茶。
茶香袅袅中，门被推开，两个家丁拖着五花大绑的赵西进来，按跪在地上。
赵西被堵着嘴，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淤青，一见到萧砚舟就"呜呜"地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惊恐。
萧砚舟抬了抬下巴："松开。"
家丁扯出他嘴里的破布，赵西立刻哭嚎起来："少爷！少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
"闭嘴。"萧砚舟吹了吹茶沫，眼皮都没抬，"再嚎一声，打断你另一条腿。"
赵西的哭声戛然而止，只余下粗重的喘息。
萧砚舟这才抬眼看他，目光冷得像刀："赵西，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赵西一愣，结结巴巴道："六年..."
"六年。"萧砚舟轻笑一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过世，你就跟着我。"
赵西脸色变了变，低下头不敢吭声。
"结果呢？"萧砚舟突然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逼他抬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嗯？"
赵西疼得龇牙咧嘴："少爷...小的冤枉啊..."
"冤枉？"萧砚舟冷笑，松开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甩在他脸上，"看看这是什么？"
赵西哆哆嗦嗦地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唰"地白了。
"这...这..."赵西的手抖得像筛糠。
"不认得？"萧砚舟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上个月京城给你的信，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赵西瘫软在地，额头抵着青砖，不敢抬头。
萧砚舟坐回椅子上，慢悠悠道："说吧，什么时候开始听柳姨娘的话害我的？"
赵西抖得更厉害了："少、少爷..."
"不说？"萧砚舟对家丁使了个眼色，"去，把他那条好腿也打断。"
"我说！我说！"赵西尖叫起来，"夫人一去世，柳姨娘就让小的跟着少爷..."
萧砚舟眯起眼："她让你做什么？"
赵西咽了口唾沫："她...她让小的哄着少爷去青楼...说...说少爷年纪到了，该...该见见世面..."
萧砚舟气笑了："见世面？"
他猛地一脚踹翻赵西："你当我不知道？那些妓子都是柳姨娘安排的！连我染上花柳病，都是你们算计好的！"
赵西被踹得翻了个跟头，又赶紧爬回来跪好，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少爷明鉴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的！柳姨娘说，要是小的不照做，就把小的爹娘发卖。"
萧砚舟冷笑："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