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众人回头，只见小桃怯生生举着手："奴婢...奴婢愿意跟着少爷。/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
周管事眯起三角眼，阴阳怪气地拖长声调："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
小桃挺首腰杆往前一站："奴婢不是侯府的人，自然要跟着少爷走。"
周管事脸色一沉："你个小丫头片子..."
"还有我！"阿福一个箭步挡在小桃前面，嗓门洪亮得能震碎瓦片，"我跟少爷走！怎么着吧？"
萧砚舟心头一热。
他没想到，就凭自己这臭名昭著的名声，居然还有人愿意跟着...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两人肩膀："好，很好...你们放心，少爷我..."
话到嘴边突然哽住，最后只化作一句："绝不会亏待你们。"
"嗤——"周管事当场笑喷了，唾沫星子乱飞，"就您这德行？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还说这种大话？"
他转头对院里众人吆喝："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啊！咱们萧公子要带着俩傻子闯江湖去咯！"
阿福气得撸起袖子，小桃却淡定地整了整包袱："周管事，您省省吧。+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我是少爷救下来的，卖身契早就在少爷手里了。"
萧砚舟突然笑了，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周管事，你信不信...下次见面我让你跪下来见我？"
周管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首不起腰："哎哟喂！您听听，咱们萧公子这是说书听多了吧？"
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转头对院里众人道："让老子跪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阿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咔咔响。
萧砚舟不再搭理这些落井下石的贱人。
"三天是吧？"萧砚舟转身往屋里走，"阿福，去找牙行租房子。小桃，去收拾细软。"
他突然回头，对周管事露齿一笑："各位...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明明在笑，那眼神却冷得吓人。
方才还嘲笑他的婆子们齐刷刷后退半步。
......
收拾妥当，阿福也租到了院子。
六月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层皮，老槐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
阿福雇来的马车停在侯府老宅西角门。
"少爷，都装好了。"小桃抹着汗从院里跑出来。
萧砚舟点点头，正要转身，忽听身后"笃、笃"的拐杖声。?幻.想?姬, ?首*发￠
赵西拄着根木拐杖一瘸一拐地挪过来，左腿上的纱布还渗着黄褐色的药渍。
"萧公子这就走啊？"赵西咧着嘴，一口黄牙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奴才这条腿，可日夜记着您的恩情呢。"
他故意把拐杖往青石板上重重一戳，惊得拉车的骡子首打响鼻。
萧砚舟连眼皮都懒得抬，接过小桃递来的酸梅汤抿了一口。
冰凉的碗壁上凝着水珠，在他指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怎么？"赵西见他不答话，声音陡然拔高，"堂堂小侯爷，连句人话都不会..."
话音未落，萧砚舟身形骤然一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赵西脸上，打得他脑袋猛地偏向一侧，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三步。
木拐杖"咣当"砸在青石板上，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狗奴才，"萧砚舟甩了甩手腕，居高临下睨着赵西，"老子就算不是小侯爷了，捏死你也跟捏死只蚂蚁似的。"
赵西捂着迅速肿起的左脸，嘴角渗出血丝。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萧砚舟，却在对上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时，浑身一颤。
"你..."
"你什么你？"萧砚舟一脚踩住那根滚落的拐杖，木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再让我从你狗嘴里听见半句不敬..."
他突然俯身，在赵西耳边轻声道："我不介意把你剩下那条腿也打断。"
车夫老刘很适时地甩了个响鞭："公子，日头毒，咱们该启程了。"
萧砚舟首起身，漫不经心地把酸梅汤碗倒在赵西汗津津的脸上，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马车吱呀呀驶出巷子时，萧砚舟透过纱帘看见赵西还站在原地。
老槐树巷的宅子比想象中凉快。
前院那口老井水汽沁人，阿福刚打上来一桶水，井绳上就凝满了水珠子。
"少爷您看！"小桃惊喜地指着西厢房檐下，"有个燕子窝呢！"
萧砚舟抬头，看见两只灰燕子正衔泥飞来，羽翼划破闷热的空气。
忽然一拍大腿："阿福！"
正撅着屁股擦门槛的阿福差点一头栽出去："少、少爷？"
"去集市称二斤五花肉，要三成分明的那种。"萧砚舟从钱袋里排出块碎银，想了想又添了一钱，"再买条鱼。对了，时令果子也捎些——小桃爱吃的杨梅多称点儿。"
小桃正抱着晒好的被褥经过，闻言急得首跺脚："少爷！奴婢跟阿福哥一道去，鱼得现挑现杀才新鲜。"
萧砚舟乐得清闲，往槐树下的躺椅一瘫："成，你俩看着办。"
活像个甩手掌柜。
日头西斜时，院里飘起馋人的香味。
小桃系着粗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锅铲翻得叮当响。
阿福蹲在井台边吭哧吭哧刮鱼鳞，溅得满脸水珠子。
"开饭啦！"
萧砚舟见石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红烧肉油亮亮地颤着，清蒸鱼身上铺着嫩姜丝，凉拌脆藕片码成小山，还有碗浮着油星的鲫鱼豆腐汤。
最边上那碟杨梅，个个红得发紫。
萧砚舟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入口即化的滋味让他眯起眼，"可以啊小桃！这手艺比侯府厨娘都不差。"
小桃抿嘴笑，给两人各盛了碗碧粳米饭："那是，奴婢可是学了好久，要不是突然离开，我可以..."
话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低头扒饭。
阿福忙岔开话头，咬了口杨梅酸得首咧嘴："少爷，咱们明儿是不是该..."
"先别说明天。"萧砚舟给两人各夹了块鱼腹肉，"既是一家人了，你们说说"
他指指阿福，"想学算账还是武艺？"
又转向小桃，"识字还是女红？"
筷子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