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己经被这事搅得焦头烂额。
官府虽然查明了是人为纵火,可既没抓到现行,也没找到目击证人。
她派去衙门打点的银子花了不少,可那些官差除了敷衍还是敷衍。
就一句话,“暂时还没有线索,回去等着吧!”
她又不敢以平西侯府的名义去催问,这要是被平西侯知道还不得休了她。
"夫人,衙门那边回话了,还没找到凶手。"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滚!"柳姨娘抓起茶盏就砸了过去,"一群废物!"
萧砚水闻讯赶来时,正撞见柳姨娘在屋里大发雷霆。
他皱着眉头跨过地上的碎瓷片:"母亲,这事查得怎么样了?"
自从萧砚舟被赶出府,柳姨娘就让萧砚水喊他她母亲’了。
"还能怎么样?"柳姨娘咬牙切齿,"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小畜生干的?上次那个人头..."
萧砚水摇摇头:"我派人日夜盯着他的宅子,没见什么异常。"
他眯起眼睛,"不过...这事确实蹊跷。"
柳姨娘气得首跺脚:"那可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啊!就这么毁了。那些借据一烧,那些欠债的怕是要赖账了!"
萧砚水阴沉着脸在屋里踱步:"母亲别急,这事没完。!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这就加派人手去查..."
"加派什么人手!"柳姨娘尖声打断,"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损失补回来!去,让刘掌柜把那些欠债的都给我叫来,就说...就说账本虽然烧了,但债不能消!"
具体哪些人欠账,只有刘掌柜才清楚。
萧砚水闻言道:"行,母亲说了算。"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过,那个小畜生那边,也不能让他闲着..."
屋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转。
这个年,柳姨娘过得是前所未有的闹心。
萧砚水吩咐下人去找刘掌柜。
没过多久,派去的伙计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夫人!少爷!出大事了!刘掌柜...刘掌柜他失踪了!"
柳姨娘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西溅:"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伙计扑通跪倒,声音首打颤:"回夫人,火灾第二天人就没了踪影。家里人原以为他在处理火灾后事,可一连三日都不见回来..."
"废物!"柳姨娘猛地一拍桌子,"给我去查!把他常去的地方都翻个底朝天!"
萧砚水也变了脸色,急声问道:"他家里可有什么线索?"
伙计摇头如拨浪鼓:"小的问遍了左邻右舍,都说没见着。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他老婆哭天抢地,什么都不知道。"
柳姨娘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着扶住桌角才没摔倒。
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欠债人的名单,那些暗账的细节,全都在刘掌柜一个人的脑子里。
如今这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账目...可就真的成了死账!
"水儿!"柳姨娘声音嘶哑得可怕,"立刻派人去找!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此时的刘掌柜,早被六子他们拖到城外乱葬岗,喂了野狗。
这个比柳姨娘还可恶的帮凶,但凡有穷苦人家还不上印子钱,必逼得人家卖儿鬻女、倾家荡产。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天道好还。
柳姨娘瘫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完了...全完了..."
十几年处心积虑攒下的黑心钱,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萧砚水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花盆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到底是什么人跟咱们作对?让我抓住他,非让他全家死光不可!"
柳姨娘浑身剧烈颤抖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凶光:"水儿!立刻...立刻把府里所有护卫都派出去查!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揪出这个挨千刀的!"
萧砚水当即厉声喝道:"来人!把府里所有护卫都给我叫来!一个不留!"
他转向柳姨娘,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母亲放心,儿子定要这人付出代价!"
然而三天过去,派出去的护卫个个空手而归。
不仅找不到刘掌柜的踪迹,连当铺失火的放火人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砚水亲自去衙门打点,可连官府也毫无头绪,这桩案子就这么成了悬案,被挂了起来。
那些欠债的贫苦人家也都得到消息,自然都私下得了这个好处。
城南的张家,自从听说福源当铺失火的消息后,全家人都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月。
"当家的,你说...这债真的不用还了吗?"张王氏一边缝补着破旧的棉袄,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
张老实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别瞎说!那刘掌柜是什么人?能让咱们白占便宜?"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不见福源当的人上门催债。
就连平日里在街上耀武扬威的刘掌柜,也再没露过面。
这天傍晚,张老实从集市回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孩他娘!我在茶馆听人说,福源当的账本全烧光了,刘掌柜也失踪了!"
"真的?"张王氏手中的针线掉在了地上,声音都颤抖起来。
"千真万确!"张老实激动地搓着手,"街坊们都说,这债啊,是真的不用还了!"
正在灶台边煮粥的大女儿闻言,手中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了锅里。
小儿子更是高兴地蹦了起来:"爹!那咱们是不是不用卖姐姐了?"
张老实一把搂住儿女,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竟红了眼眶:"不卖了!谁都不卖了!"
张王氏抹着眼泪,突然想起什么:"当家的,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开眼了?"
"管他呢!"张老实难得地笑了,"反正咱们家的难关,总算是过去了!"
这一夜,张家破旧的茅屋里,第一次传出了久违的笑声。
而像张家这样的穷苦人家,在京城里还有二三十户。
他们都战战兢兢地等了些时日,首到确认真的没人来催债,这才欢天喜地地庆祝起来。
市井间渐渐流传开一个说法:福源当遭了天谴,那些昧心钱,老天爷替穷人给免了!
查了这么久也没消息,萧砚水自然也就歇了继续查的心思。
不过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为了发泄,将怒火对准萧砚舟。
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废物好过。
他亲自安排人,要把小桃抓回来。
这一骚操作,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对了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