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轻巧,天底下有谁不爱财,没有钱连活着都难!”韩秦反驳。
唐杏浅浅一笑,谁会不爱财呢!她要不是有三色镯护体,恐怕也得陷进去。她不想再墨迹了,继续说道:“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吴诚和韩秦这才看到那楼梯就明晃晃地杵在一道屏风后面。
吴诚疑惑:“所以,这个楼梯就一直摆在那,我们要是不中招就能直接走了?”
唐杏斜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好吧,他们被嫌弃是有原因的。
来到第五层,又给了几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一层光线不明不暗,但房间四周多了些黑色丝绸作为装饰,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摆了文房四宝,旁边还有一本线装的书籍。
吴诚翻了翻那本书,然后冲着韩秦问道:“前两层是财色诱惑,你猜,这层是什么?”
韩秦抢过书籍,看了一眼,瞬间惊到:“这是生死簿啊?”
这本书上,写满了人名、此人生平及其寿命,说是生死簿,一点也不为过。
韩秦粗略一看,看到的竟都是自己熟悉的名字。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此时两人回头看了一眼唐杏和易如深,发现他们还在身边,当下就放下心来。
吴诚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笔墨纸砚都能用,而且都是珍品,看得他心有些痒痒的。
吴诚这个人,虽说从小在他爷爷的熏陶下,很早就接触古玩一类的事物,但他本人对这些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反而特别喜欢书法,尤其是遇到了罕见的名品佳作,更是让他走不动道。
他这看到了桌子上这些东西,恨不得现在就研上两滴墨,试试手感。
吴诚这些年在为了追查爷爷的行踪,走南闯北,也去了不少地方,虽然在易如深眼里是个菜鸡,但说实话,他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可相对的,本事越大的人,胆子就越大,吴诚的胆子就要比他的本事大得多,在唐杏看来,他这种就叫做人菜瘾大。
吴诚不知死活地坐上了那把椅子,但周围没有什么变化,他自己也没感觉到异常,可这番举动,却吓坏了一旁的韩秦。
因为,在韩秦眼里,吴诚坐下之后,那桌椅的周围仿佛亮起了一道光,韩秦想去伸手触摸,却好像被烫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于是,吴诚就像被结界隔离了一般,外边的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或许不能说是出不来,而是看他想不想出!
吴诚坐在椅子上,他看得见其他三人,但韩秦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他却听不到。
他心想:妈蛋!自己怎么就那么欠儿,屁股犯痒,非得坐这椅子干嘛!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能看见他们,多少有点儿心安。
房间内变得昏暗起来,在距吴诚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向上浮起一座桥。
这桥不大,看上去像是饭店里会用到的装饰,材质像是石头,在桥头处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写着红色的“断魂桥”三个字。
吴诚飞快转动大脑,这名字他似乎是听说过,但又不记得了,他拼命搜索记忆,在看到桌上那支狼毫笔时,这才想起来。
断魂桥,大概在他八九岁的时候,听他爷爷提到过。
当时,吴诚年纪不大,正是迷上《西游记》的年岁,乍一听到“断魂桥”三个字,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收魂儿用的,结果他爷爷给了他一棒子,告诉他,这个“断”不是斩断,是决断。
所以,这断魂桥是阴间定人生死的依据,人死后通过这座桥,判官便会看到他的生平过往,这人生前做了什么,是坏人是好人,都会有一个论断,最后在生死簿上,写下这个人下一世的命运。
他记忆最深的,是他爷爷曾经给他讲过一个书生误入阴间的故事。
大致意思就是,从前有个落魄书生,他经常被几个富家子弟欺负,于是心里逐渐变得扭曲。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书生大概是八字属阴,误打误撞进了阴间,同样他看到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本生死簿。
那书生翻了翻就知道这书是干什么的,于是报复心大起,用桌子上的狼毫笔在生死簿上划了又划。
他不仅改了经常欺负他的那几人的命数,还擅自延长了家人的寿命。不止如此,在有魂魄经过断魂桥时,他胡乱写下人的生死,捅了天大的篓子。
后来,上天为了惩罚他,让他后面十世都只能做牲畜,且无法逃脱被人吃掉的命运。
吴诚当时对这个故事没有多少感触,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那支狼毫笔,因为他爷爷曾说过,判官手中的狼毫笔,笔身用的是万年的扶桑树,笔头用的则是上古神兽猲狙(hèju)的毛。
直到现在,他都对那支传说中的笔念念不忘,他想这回总算是摸到了,他倒要试试,这笔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的手刚要碰到毛笔,便见桥上走来了一个人,确切来说,应该不能算人,因为这座桥,人是走不得的。
这个人,吴诚认识,和他妈妈的死有关,吴诚的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这人就是当时的司机。
这个人,当初酒驾,撞了人之后还逃逸,也不知是他背景强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人最后因为精神问题,并没有获刑。如今,吴诚看见这人,任他再怎么有涵养,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很好,现在他手握生死簿,这个人的命运随他书写。
他拿起笔,翻开新的一页,准备写下眼前人下一世的命运。可一阵风吹过,生死簿上好巧不巧地来到了他母亲的页签。
吴诚不禁想起了过往,脑子稍微清醒了些,随后抬起头,又看到那人换了一张脸。
又是沈瑞金!吴诚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
“小友为何还不下笔?”沈瑞金问道。
吴诚得意一笑:“凡是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不会如你的愿!”
说完,他把手里的笔用力一折,又将那本生死簿撕个稀碎,终于,他能听到老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