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赞道:“有妻主这般悉心关怀,是我的福气。”
二人吃完面,携手朝着镇上最大的成衣铺行去。
刚踏进店门,一阵尖锐叫骂声刺入耳畔。
“你真是个废物!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怎么不去死,活在世上真浪费粮食!”
兰穗岁与白漓宴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桃红色衣裙,叉腰而立。
她发髻梳得精致,妆容艳丽却带几分俗气,脸上满是怒色与骄横,正对着那男子破口大骂。
那男子低垂着头,窘迫不堪。
好巧不巧此人正是兰灵儿,身旁男子是她大夫郎周明。
原来兰灵儿今日出游逛街,相中一件绣有牡丹花的华丽衣裙,奈何出门匆忙,忘带银两,周明身上银钱又不够,就有了这出闹剧。
店伙计满脸赔笑,好言相劝:“姑娘,此衣用料上乘,做工精细,不妨为您留着,下次再来购置是一样的。”
兰灵儿顿时火冒三丈,当下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
店伙计忙不迭摆手,额上汗珠滚落:“娘子误会了,小人绝无此意。”
兰灵儿双手叉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k¢a′k¨a¢w~x¢.,c·o*m¢
她认定店伙计是故意刁难,想要掌柜出来给个说法,高声叫嚷道:“你竟敢嫌弃顾客,唤你们掌柜出来,我定要与他理论一番!”
店伙计面露难色,语气带着哀求:“小人讨口饭吃不易,还望娘子高抬贵手。”
兰灵儿不依不饶,跺脚嗔怒,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恶狠狠地说:“莫要多言,速将你们掌柜唤来,否则我拆了这店铺!”
店伙计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只能地去请掌柜。
掌柜匆忙赶来,知晓事情缘由后也是满脸为难。
他堆起谄媚笑容,赔罪道:“此事确是店伙计的过失,他不该怠慢娘子,不如送您一条手帕赔罪如何?”
兰灵儿听闻能白拿,眼睛登时一亮,如饿狼见食贪心顿起,得寸进尺道:“不行,将我选中的衣服送我。”
掌柜赶忙反驳,他眉头紧锁,十分的无奈:“这如何使得,娘子莫要为难小人。”
兰灵儿不屑冷笑,觉得这掌柜不识好歹,便威胁道:“否则我便去官府告你们不敬女子,言语侮辱我。”
掌柜心中一惊,若真闹到官府,有人证的情况下,他一定能得到公道。
但一顶不敬女子的帽子扣下来,以讹传讹,对店铺的名声不利,以后生意定会受到影响。%?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他虽为掌柜,却非东家,权力有限,此衣价格不菲,做不得主啊。
周明在旁轻拉兰灵儿衣袖,低声劝说:“妻主,算了,我们下次再来买便是。”
兰灵儿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骂道:“住口!若非你无能,我岂会如此丢脸!”
此刻她对周明的怨恨更深,只觉皆是他的过错,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愈发高亢,引得店内其他顾客纷纷侧目。
几位女子看不惯,纷纷劝道:“这位娘子,没银子便速速离去,莫在此扰人清净。”
兰灵儿不但毫无收敛,反而更加嚣张:“掌柜的,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没完。”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陷入左右为难境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兰穗岁目睹此景,不想与兰灵儿多作纠缠,携着白漓宴往楼梯方向走去。
兰灵儿眼尖,一眼瞥见兰穗岁,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仿佛兰穗岁的出现就是为了让她更难堪。
“大姐姐!” 兰灵儿尖锐的声音在成衣铺内回荡,引得众人瞩目。
兰穗岁实在不想理会兰灵儿,拉着白漓宴欲绕过她,却被兰灵儿一把抓住胳膊。
兰穗岁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平静注视兰灵儿:“何事?”
兰灵儿趾高气昂走到兰穗岁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问你,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兰穗岁淡淡道:“与你何干?”
“大姐姐莫不是以为我向你借钱,放心,我今日心情尚好,不向你借。”兰灵儿皮笑肉不笑,语气满是嘲讽,“不过,就你那点家底,买得起此处的衣裳吗?”
兰穗岁心中冷笑,兰灵儿心情是挺好的,在这丢人现眼,无耻抢衣。
“多谢西妹妹关心,我是否买得起衣服无需你操心,你还是先瞧瞧自己羞涩的口袋吧。”
兰灵儿顿时暴跳如雷,跳着脚骂道:“兰穗岁,你想看我笑话,妄想!今日我一定要拿下此衣。”
兰穗岁无视她的胡说八道,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你!” 兰灵儿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兰穗岁鼻子讥讽:“兰穗岁,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打肿脸充胖子。”
兰穗岁猛地止步,转身目光冰冷的盯着她:“我最后再说一遍,让开!”
兰灵儿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又觉得不能在兰穗岁面前示弱,可身体仍不受控制地生出惧意。
兰穗岁不再理会她,拉着白漓宴径首上了二楼。
二楼陈列着男子的衣衫,店内弥漫着淡淡熏香,阳光柔和洒在件件华服上。
兰穗岁细细挑选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一件月白色长衫上。
此衫质地柔软,指尖轻拂如触云朵。
绣工精巧,领口与袖口处绣着银色暗纹,在光影下隐隐闪烁。
兰穗岁指着长衫:“去试试。”
白漓宴见她态度坚决,走过去取下长衫,在伙计的带领下前往试衣处。
他换上月白色的长衫,来到兰穗岁面前,轻唤了声:“妻主。”
兰穗岁抬头,目光所及是一个谪仙般的绝世美男子立于眼前。
月白色长衫的剪裁巧夺天工,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挺拔修长。
她眼中满是欢喜,由衷地赞赏:“真好看。”
白漓宴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清朗悦耳:“是妻主眼光好。”
兰穗岁精心又挑了两件日常着装,顺带着给自己也选了几件。
而后轻抬下颌,朝着店员吩咐:“把那件青色旧衣也一并包上。”
店员忙不迭地点头,手脚利落地开始打包。
两人到休息处落座稍歇,不一会儿,伙计便端着茶水恭敬上前。
茶香袅袅,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
白漓宴坐在一侧,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内心反复思量着什么。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兰穗岁身上,犹豫了一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问:“妻主,你会不会……嫌我没本事挣钱,对家里一点儿忙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