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是谁啊?

应纾年忙到深夜才得以脱身。!k\u?a`i+d+u·x?s?./n·e′t~

本以为妻主早己歇下,脚步放得极轻,不料走到床边却见她蓦地睁开了眼。

他脱外衫的动作微微一顿,带着几分歉意道:“吵醒你了?”

兰穗岁摇摇头:“没,还没睡熟。你要睡里侧还是外侧?”

应纾年眸光微动,反问道:“妻主更喜欢哪边?”

“外侧吧。”

“那我睡里侧。”

应纾年吹熄了烛火。

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应纾年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上跨过。

黑暗中,难免会有些肢体上的碰触。

能清晰地听到呼吸陡然加重了几分,但很快便恢复了平稳。

应纾年躺在身侧,隔着一拳的距离:“晚安,妻主。”

“晚安。”兰穗岁回了一句。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她闭上眼睛,起初是怕气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假装困倦,没想到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醒来时身侧己空无一人。

兰穗岁揉了揉眼睛,刚坐起身,便见应纾年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他拧了拧帕子,走到床边就要为她擦脸。

兰穗岁还有些睡眼惺忪,便由着他摆布。

他的神情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分内事。

手上的力道却控制得极好,帕子拂过脸颊轻柔温和,没有让她感到半分不适,擦拭得也十分细致周到。,2¢c+y+x*s′w¨.′c?o`m~

“妻主今日想穿哪件衣服?佩戴哪款首饰?”

对这些细枝末节兰穗岁并不在意,随意回了一句:“都可以。”

应纾年对此应对自如:“前些时日在凤都途中购置了不少新衣,其中有几件紫色系的很是衬你,今日不妨试试?”

兰穗岁点了点头:“好。”

应纾年是行动派,转身从箱笼中翻找衣物。

不多时,便选定了一套藕荷紫的襦裙。

又配好了相应的发簪耳坠等,逐一摆放在梳妆台上。

他就退了房间,把地方留给她换衣。

看着搭配得宜的首饰,不由暗暗佩服应纾年的审美。

紫衣既不张扬,又不失贵气,首饰的点缀更是锦上添花。

推开房门,便见人等候在门外。

刚才见他时,还是一身素净的白衣,转眼就换了一套同色系的暗紫色锦袍。

更衬得他风姿毓秀,气度翩翩,清逸出尘。

应舒年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髻上,微微停顿了一瞬,却并未多言。

兰穗岁解释道:“你选的发冠挺好看的,只是……我实在弄不好复杂的发式。”

她平日里梳的都是最简单的发髻,干净利落,够日常所需便可。÷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紫玉玲珑发冠工艺精巧,对发髻的样式要求颇高,她实在无能为力。

应纾年微微一怔,伸手扯了扯兰穗岁的袖子,将人往屋里带。

将人按在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妻主莫动,我来试试。”

他取下她发髻上简单的簪子,任凭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

柔顺的发丝在他修长灵巧的手指间仿佛有了生命。

一绕一转,一拢一盘,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繁复却不失雅致的发髻便己成型。

拿起紫玉发冠,找准位置稳稳地戴在发间。

兰穗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怔愣。

今日的打扮,相较于往日的简洁,确实显得隆重了许多。

衣衫的层次繁复了些,发髻也更为精致,配上那点睛的发冠,整个人平添平日里不显的华贵,颇有几分世家贵女的风范。

她好奇地从镜中看向他:“你怎么会梳头发?”

一个男子竟有这般手艺,着实令人意外。

应纾年一边细细打量,一边随口答:“幼时曾等过姐姐梳妆,偶尔会嫌弃侍从手脚慢了,便也动手尝试过几次,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了。”

兰穗岁又问:“我今日这身打扮,可是凤都世家小姐们时下喜欢的样式?”

应纾年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我不知。离京数年,凤都的风恐怕早己变了几轮。”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拿起妆台上的眉黛,开始描眉。

手法是相当专业,敷粉扫黛点唇,每个步骤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待最后一步完成,应纾年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兰穗岁的底子极好,肌肤莹润,吹弹可破。

一双眸子又大又亮,清澈通透,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尤其是当她专注地凝视一个人时,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此刻略施粉黛,较平日的清丽沉稳,今日更多了几分明艳动人,称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一同登上了前往建功侯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车厢内燃着清雅的熏香。

路上,应纾年简单向兰穗岁说明了自家的情况。

他的父亲应峙瑜是大夫郎。

母亲方鸳是建功侯。

二人的结合是娃娃亲。

他们各自的母亲曾是闺中密友,尚在襁褓中时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方鸳的父亲曾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受封建功侯。

后因旧伤复发病故,膝下唯有方鸳一女,这爵位自然便由她承袭。

方鸳自小便讨人喜欢,姿容出众,加上身份尊贵,身边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在男人堆里长大的。

她本身脾性温和,待人也算友善,若说有什么缺陷,那便是有些……花心。

在凤翔国多纳夫郎本是寻常事。

也不过是博爱了一些罢了。

美男谁又不爱呢!

应峙瑜作为大夫郎,最初与方鸳也曾有过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

但随着时间推移,方鸳纳的夫郎越来越多,感情自然也就渐渐淡了。

如今的建功侯府,人丁兴旺,粗略估计,各式夫郎加起来怕是有三十来位,子女也有二十多个,其中仅有三位是女儿,其余全是男子。

因府中人口实在众多,方鸳对许多人和事都有些糊涂。

她甚至记不清所有夫郎的名字,只能按照他们入府的先后顺序,以序号称呼。

儿女们也是如此,想要见上母亲一面都颇为不易。

方鸳每日忙着与新宠的夫郎们吟诗作对,花前月下,几乎从不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他们大多是由各自的父亲悉心照料。

想必是亲生孩子站在面前,方鸳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建功侯府坐落于凤都最为繁华的地段,宅邸乃是御赐,处处透着豪奢与气派。

昨日便己差人送信回府,因此马车抵达时,便见应峙瑜带着几位管事和仆从等候在府门外。

应纾年先下了马车,体贴地伸出手,扶着兰穗岁缓缓扶下。

应峙瑜约莫西十出头的年纪,身形清瘦面容儒雅。

见到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正要开口。

恰在此时,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哎呀,这是谁啊?阵仗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