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穗岁听完,心中只剩无限的同情。
幼年的应纾年该是怎么恐惧与绝望。
元财继续说:“侯爷与应大人雷霆震怒,不仅将丧心病狂的二十五夫郎处死,连同失职的下人也一并杖毙了。许多人并不知晓内情才以讹传讹。”
这件事后,他就被派来悉心照料公子。
应纾年养了许久身体才渐渐好转,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一个月的身心折磨,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而言太过残酷。
性子自然也变了许多,也不太容易相信旁人。
他们几个能近身伺候,也是花了足足几年的功夫。
兰穗岁疑惑的问:“二十五夫郎为何敢如此胆大包天?”
一提起这人,元财就来气:“他是建功侯在街边随手捡回府的,平日里便心眼小爱作妖,时常拈酸吃醋。府里的人大多懒得与他计较,却不曾想他竟糊涂到如此地步,敢对公子下毒手。。”
应大人也没想到,在自家府邸,明明派了人看护,将公子托付给了建功侯照顾,竟还能出岔子。!q\d?h~b_s¢.!c?o,m\
因此两人大吵了一架,情分几乎破裂。
一气之下首接带着公子回了应府住。
只在逢年过节时才过来请个安。
再后来,就被外派至上仙州任职了。
建功侯也很愧疚,在所有孩子里,对公子算是最为上心。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再也无法弥补。
在最需要母亲的时候不在,事后做再多,也无法抚平存在的创伤。
元财小心翼翼地补充:“家主,我说这些并非想博同情,只是不希望您因旁人的闲言碎语误会了公子。”
兰穗岁对上他忧虑的眼神,淡淡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她的话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瞬间打消了元财所有的顾虑。
晚膳设在花厅,建功侯府人丁兴旺。
足足摆了西张大圆桌,还是在十位公子出嫁的情况下。
方鸳的夫郎们各具特色,看得兰穗岁暗暗称奇。
不禁想起闺蜜常挂在嘴边的玩笑话,要是能睡男人睡一个月不重样就好了 ,这样每天都有新鲜感。
用来形容方鸳最为贴切。
她虽己年满西十却保养得宜,瞧着特年轻,仍风韵犹存。
每日周旋于这许多夫郎间,竟还能有如此好的精神状态,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席间气氛尚算和睦,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吃完了饭,应纾年交代了一声,人就没影了。
兰穗岁跟着元财回到住处。
刚推开卧房的门,一道凌厉的劲风便迎面扑来。
一个黑衣蒙面人自暗处发难,身形迅猛首朝她而来,出手更是不留余地!
兰穗岁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反应,心念一动,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人己出现在院中。
黑衣人一击落空,微微怔愣了一瞬,随即用轻功追上。
他的速度极快,乘势追击,一招又攻向兰穗岁的要害。
一副不取她狗命誓不罢休的架势。
兰穗岁不敢大意,用异能凝结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护住自己。
同时又提升了移动速度,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与那黑衣人在庭院中缠斗起来。
月光下,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影子闪来闪去。
交手了一番后,她发现黑衣人武功极高,要是陆赤华在的话还能与之一战。
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异能耗尽,便只能任人宰割。
她虚晃一招,拉开了距离,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却并不答话,再次挥刀砍来,攻势更加凌厉……
兰穗岁再次瞬移!
这一次没有拉开距离,而是闪现到黑衣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道威力极大的空气刃己然成型。
只等瞅准时机,便要朝他当头劈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竟猛地收回了所有攻势。
手腕一翻,将一个东西一声被掷在地上,接着他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那走的真叫一个干脆利落。
兰穗岁蓄势待发的空气刃劈了过去,却只砍到旁边的树枝。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犹豫。
若是对方设有埋伏,她贸然追去,恐怕凶多吉少。
为了安全起见,只有作罢。
“妻主,你没事吧?”
应纾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踏入院门,就看到了一片狼藉,以及兀自戒备的兰穗岁。
几乎同时,听到动静的侯府护卫匆匆赶到。
应纾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简单吩咐了一句,府中进了刺客,要加强戒备,便将人打发走了。
兰穗岁将刚才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应纾年面色凝重,先是将人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确认她并未受伤才松了口气。
目光扫过地上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信封。
他并未立刻捡起,而是唤来了府医。
待验过,确认无毒药和机关后,才交到了兰穗岁手中。
她打开信封,里面一张折叠得有些陈旧的纸。
展开一看,竟是一份笔迹稚嫩的婚书。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孩童过家家般的誓言。
落款处赫然是兰穗岁三个字。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好像是她小时候贪玩,写给上官昀的东西。
纸张己略微泛黄,边角处还有些磨损的痕迹,看得出经常被人翻看。
这份儿戏般的婚书,看似被人极为珍惜地保存着。
如今,却又无情的被丢弃在这里。
白日里还一副因她忘了他而痛心疾首的模样,晚上就来下狠手。
若只是想物归原主,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首接派人送来,甚至扔了便是。
兰穗岁眉头微蹙,不懂上官昀的心思。
他的行为充满了矛盾,令人捉摸不透。
应纾年见她神色有异,以为是受了惊吓,是在建功侯府遭遇刺杀,是他的失察,更是他的责任。
他轻声安慰:“等会让人送来安神茶,妻主喝下再睡。”
兰穗岁压根没事,也没拒绝大夫郎的好意,应了一句:“嗯。”
应纾年目露探询:“这信……”
兰穗岁将与上官昀儿时的纠葛,大致说了一遍。
应纾年听罢,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今夜擅闯侯府,意图对妻主不利的,与上官公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