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根据地的气氛骤然紧张。周淮安立刻下令,所有游击小分队暂时停止大规模破袭行动,转入更为隐蔽的潜伏和侦察状态。指挥部也进行了紧急转移,并加强了数倍的警戒力量。
然而,这支“黑风”特遣队的行动确实诡秘。他们如同真正的黑色旋风,在山林间飘忽不定,行踪极难捕捉。
很快,坏消息接踵而至。
一支负责外围警戒的侦察小队,在一个隐蔽的宿营地遭到了突袭,五名战士全部牺牲,武器装备被洗劫一空,现场只留下了几枚特殊的日军弹壳和格斗痕迹。从小队遇袭到被发现,时间间隔不超过一小时,敌人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
又过了两天,瘦猴带领的一支小分队在执行一项情报核实任务时,与一股不明身份的日军遭遇。对方火力凶猛,枪法精准,而且战术配合极为默契。瘦猴他们虽然奋力抵抗,并成功摆脱了追击,但也付出了两死三伤的代价,其中一名重伤员在撤退途中牺牲。
“他娘的!”瘦猴一拳砸在树上,眼睛通红,“这伙鬼子太邪门了!跟咱们以前碰到的完全不一样,枪打得贼准,跟长了眼睛似的,而且特别擅长山地渗透,差点就让咱们给包了饺子!”
周淮安的脸色也十分凝重。这支“黑风”特遣队,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们如芒在背。他们的出现,不仅打乱了周淮安原有的袭扰计划,更对我方人员造成了实实在在的威胁。甚至有一次,一股日军小分队几乎摸到了周淮安临时指挥部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幸亏外围哨兵及时发现并用生命发出了警报,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周淮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老虎不发威,真当咱们是病猫了!既然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我们就给他们设个套,看看这‘黑风’到底有多硬!”
他再次打开系统,这一次,他没有吝啬银元。-r¢w/z+w¢w\.*n,e·t_他花费了足足八百银元,购买了关于这支“黑风”特遣队的更详细情报,包括他们可能的兵力构成(约三十人左右)、指挥官的作战风格(谨慎而凶悍)、惯用战术(小群渗透、夜间突袭、重点狙杀),以及最重要的——他们目前大致的活动区域和可能的补给方式。
“有了!”周淮安仔细研究着情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再厉害,也得吃饭喝水,也得有落脚点。既然他们喜欢玩渗透,那我们就给他们准备一个‘惊喜’。”
一个大胆的反伏击计划,在周淮安的脑海中迅速成形。他选择了根据地边缘一处名为“鹰愁涧”的险要地段。这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且是“黑风”特遣队最有可能选择的渗透路径之一。
王大力和瘦猴被召集到一起。
“周先生,您就说怎么干吧!这几天弟兄们都憋着一股火,非得把这帮狗娘养的‘黑风’给灭了不可!”王大力拍着胸脯,杀气腾腾。
周淮安将计划详细说明:“这次,我们不主动出击,而是示敌以弱,引蛇出洞。我会故意泄露一个‘重要情报’,引诱他们进入我们预设的伏击圈。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把这股‘黑风’,彻底留在这里!”
他从系统中兑换了仅存的几枚威力巨大的反步兵定向雷,又将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集中起来,配备给最精锐的战士。所有参战人员都换上了从日军那里缴获的钢盔和军装,远远看去,倒有几分日军小分队的模样。
一场精心策划的反伏击战,在鹰愁涧悄然展开。
两天后,一支穿着八路军军服的“通讯小队”,押送着一个“重要文件箱”,故意从“黑风”特遣队可能活动的区域边缘大摇大摆地通过,并且在途中“不慎”遗留下了一些痕迹。
果然,如同周淮安预料的那样,这条“鱼饵”被“黑风”特遣队盯上了。
当天黄昏,当这支“通讯小队”进入鹰愁涧预设伏击圈时,早己埋伏在两侧山林中的“黑风”特遣队,如同幽灵般发动了突袭。
“砰!砰砰!”精准的狙击枪声率先响起,两名扮演“通讯兵”的八路军战士应声倒地(实际上是按照计划假装中弹)。+小/税¨宅~ ?蕪′错·内+容\
“目标出现!攻击!”一名头戴钢盔,脸上涂满油彩的日军指挥官(正是“黑风”特遣队队长,一名经验丰富的中尉)挥手下令。
二十多名“黑风”队员如同猛虎下山,从两侧包抄过来。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火力凶猛,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到“通讯小队”跟前,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异变陡生!
“轰!轰隆!”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埋设在“黑风”队员前进路线上的反步兵定向雷被引爆,钢珠和破片如同暴雨般横扫而过。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黑风”队员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首接被炸飞,血肉模糊。
“有埋伏!撤退!”日军中尉脸色大变,立刻意识到中计了。
但己经晚了。
“打!”王大力一声怒吼,埋伏在鹰愁涧两侧更高处的八路军战士们,同时开火。
步枪、冲锋枪、歪把子机枪的火舌,以及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如同复仇的怒焰,瞬间将“黑风”特遣队笼罩。
战斗异常惨烈。“黑风”特遣队员虽然训练有素,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但在八路军预设的交叉火力网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他们试图依托地形反击,但八路军占据了绝对的地利优势。
王大力端着一支缴获的mp18冲锋枪,如同猛虎般带队冲杀,专门找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日军军曹下手。瘦猴则带着神枪手,专门点名那些暴露出来的日军机枪手和掷弹筒手。
激战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当枪声渐渐平息,夕阳的余晖将鹰愁涧染成一片血红。不可一世的“黑风”特遣队,大部分成员都倒在了这片陌生的山林里。其队长,那名凶悍的日军中尉,被王大力一枪托砸碎了头盔,当场击毙。少数残余的队员试图突围,也被早己布好口袋的八路军战士堵截消灭。
“叮!宿主指挥部下成功反伏击日军‘黑风’特遣队,全歼该分队28人,击毙其指挥官中尉一名,缴获特战装备一批(包括狙击步枪2支,微声手枪3支,特种通讯器材一套),极大打击了敌特种作战的嚣张气焰,奖励功勋值800点,银元三千块。”
打扫战场时,战士们看着日军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尸体,依旧心有余悸。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方牺牲了七名战士,十多人受伤,其中三名重伤员急需救治。
周淮安看着系统提示,又看了看伤亡报告,心中百感交集。胜利的喜悦被战士们的牺牲冲淡了不少。他立刻下令,将重伤员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后方临时医疗点,并指示系统,准备启用“高级医疗技术”进行救治,尽管那将消耗大量的银元和目前还很稀缺的特殊药品。
“黑风”特遣队的覆灭,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遭受了持续的后勤打击、指挥官被斩首、“王牌”特种部队被全歼等多重打击后,再加上其他抗日战场也需要兵力,日军在冀中的这次大规模“扫荡”,终于开始显露出难以为继的颓势。
几天后,日军主力部队开始大规模撤退,各据点的兵力也明显收缩。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残酷“扫荡”,终于接近了尾声。
然而,当周淮安带领着干部和战士们,从深山密林中走出来,重新回到那些熟悉的村庄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如刀绞。
曾经鸡犬相闻的村落,如今十室九空,断壁残垣,遍地焦土。田地荒芜,水井被填,许多房屋只剩下被熏黑的框架。山坡上,多了一座座新坟,那是未能躲过日军屠刀的无辜百姓。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各部队、各村镇的损失情况陆续汇总上来,每一个数字都触目惊心。根据地人口锐减了近三成,房屋被毁七成以上,农具、牲畜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些小手工作坊,如被服厂、简易修械所,几乎被摧毁殆尽。
胜利的喜悦,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损失和沉重的现实彻底冲淡。许多战士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一些幸存的百姓更是捶胸顿足,放声痛哭。他们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废墟,对未来充满了悲观和无助。重建家园,千头万绪,从何开始?
周淮安的心情也无比沉重。他站在一个被烧毁的村口,看着那些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百姓,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几天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上,周淮安召集了根据地幸存的军民大会。他站在一个用土堆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
“同胞们,同志们!”周淮安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双双或悲伤、或麻木、或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睛,“我知道,这两个月,我们受苦了,我们牺牲了太多太多。小鬼子烧了我们的房子,抢了我们的粮食,杀害了我们的亲人!这笔血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声音渐渐高昂:“但是,我们没有被打垮!我们挺过来了!我们把小鬼子打跑了!渡边一郎死了,‘黑风队’也完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一定能把家园重新建起来!而且,要建得比以前更好、更坚固!”
他顿了顿,看着系统界面里因为一系列战斗,特别是斩首渡边和全歼“黑风”特遣队而积累起来的近万银元,以及数百功勋值,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向大家保证!”周淮安举起手臂,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据地政府,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大家渡过难关,重建家园!我们有手有脚,我们有不屈的精神,我们还有党的领导!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他立刻安排干部,将系统中的大部分银元,通过秘密渠道兑换成根据地急需的法币和边区票,准备用于购买粮食、药品、布匹等基本生活物资,以及重建所需的工具和材料。
然而,周淮安深知,仅仅发钱发物,是远远不够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让根据地真正恢复生机,必须恢复生产,特别是农业生产。
夜深人静,周淮安独自坐在临时指挥部的油灯下,打开了系统的“黑市”界面。他的目光,第一次不再仅仅局限于那些武器弹药和军事情报,而是开始仔细搜索那些能够恢复生产、改善民生的特殊商品。
很快,几个特殊的选项映入他的眼帘:“初级农业技术资料包(包含土壤改良、病虫害防治、作物增产等基础知识)”,售价五百银元。“高产抗旱玉米良种(五十斤装)”,售价三百银元。“优质土豆种薯(一百斤装)”,售价二百银元。
这些东西,在以前看来或许不值一提,但在此刻,对于满目疮痍的根据地而言,却不啻于雪中送炭。
周淮安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些东西价格不菲,尤其是那套“初级农业技术资料包”。但他知道,这可能是让根据地百姓尽快摆脱饥饿,重拾生活信心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