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山准备

林月颜被王大妈这番充满了维护和关切的、火辣辣的话,给感动得那眼圈儿又是一红,心里头更是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暖流一阵阵地涌动着,鼻子也酸酸的,差点儿没当场掉下眼泪来。¢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她知道,王大妈这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自个儿,才会这么激动,这么生气。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个儿个儿那有些不太平静的心情,这才尽量用一种温柔和缓的语气,柔声解释道:“王大妈,您老人家啊,这次可真的是误会我家夫君了。我……我这眼睛啊,真不是因为哭才红的,就是……就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头进了点儿沙子,有些不太舒服,我自个儿个儿揉了揉,所以才瞅着有点儿红的,过一会儿就好了,没啥大事儿。我家夫君啊,他今天一大清早的,就跟着顾修远他们几个,一块儿上山打猎去了,说是想多打点儿野味儿回来,好补贴补贴家用,也让我能跟着吃点儿好的。他啊,是怕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头害怕,又没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儿,所以啊,才特意让我过来您这儿,陪您老人家说说话,唠唠嗑儿,也算是能有个照应。他……他现在对我可好了,真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说到最后,林月颜那原本还有点儿发白的小脸上,也不自觉地就飞起两抹淡淡的红云,那声音里头,也带着一丝她自个儿都没察觉到的、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和藏不住的娇羞。

王大妈听完了林月颜这番详详细细的解释,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她脸上的神色,瞅见她那眉宇之间,虽然好像还残留着那么一丁点儿若有若无的忧虑和不安,可更多的,却还是那种只有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儿家,才会有的、特有的娇羞和藏不住的喜悦。她这才将信将疑地,慢慢放下了手里头那根一直紧紧攥着的、沉甸甸的洗衣裳用的大棒槌。

“哦……原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王大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的粗糙大手,挠了挠自个儿那颗有些发痒的后脑勺,脸上那股子先前还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熊熊怒气,也渐渐地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说不出的尴尬和窘迫。\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她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个儿刚才那有些太过冲动的失态,连忙就岔开了话题,说道:“咳咳,那个……那个我就说嘛!看陈锋那小子昨天又是送肉又是赔不是的,那副诚心悔过的模样,还真他娘的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啊,这老话儿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还真是有点儿道理的,古人诚不欺我啊!月颜丫头啊,你能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大妈我啊,也打心眼儿里头替你高兴啊!这男人啊,就怕他不开窍,不识好歹!一旦他知道心疼自个儿媳妇儿了,那这日子啊,也就有盼头了,越过越红火了!”

林月颜瞅着王大妈那副强行挽尊、又有些个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赶紧伸出那块绣着几朵小兰花的旧手帕,轻轻捂着自个儿的嘴巴,那两道好看的柳叶眉,也笑得弯弯的,就跟那雨后初晴时,挂在天边儿上的两弯浅浅的月牙儿似的,动人得很。

她这一笑啊,就好像那春天里头,所有的花儿都一下子全开了似的,让这个原本就挺干净整洁的小院子,都一下子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有生气了。

王大妈被她这么一笑,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一下子就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红得跟那猴子屁股似的,她有些个恼羞成怒地,嘟嘟囔囔地说道:“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我老婆子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傻丫头,又被陈锋那混小子给欺负了,受了委屈嘛!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行了行了,既然没事儿就好,那老婆子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儿啊,还有一大盆衣裳没洗呢!你们俩先聊着,啊,先聊着。-x~i*a-o¨s?h_u·o?h¨u′n*.\c*o!m?”她说着,就有些个狼狈地,赶紧转过身子,又重新蹲下去,继续洗她那盆还没洗完的脏衣裳去了。

只不过啊,她那搓衣裳的动作,明显就比刚才慢了不止半拍,耳朵也竖得老高,显然是还想听听这俩丫头接下来要说些啥呢。

林月颜瞅见王大妈那副可爱的模样,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就更加地柔和了。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王大妈这人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说得厉害,可心里头啊,却是真心实意地为自个儿好,把自个儿当亲闺女似的疼着呢。

她也不再取笑王大妈了,而是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地走到了那个正低着头,有些个不知所措的周小翠的身边,伸出手,特温柔地摸了摸她那颗梳着两个小羊角辫儿的小脑袋,柔声细气地问道:“小翠啊,告诉月颜姐姐,你最近这几天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呀?姐姐我前几天教你的那些个字,你可都还认得?有没有偷懒,不好好念书啊?”

周小翠一听林月颜这话,知道这是要检查她的功课了,那张原本还有些个怯生生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吧唧的。 她那两片粉嘟嘟的小嘴巴,也一下子就撇了起来,都能挂个油瓶子了。她有些个可怜兮兮地瞅着林月颜,那两只小手,也不自觉地就开始抓耳挠腮起来了,那副坐立不安、如临大敌的小模样,简直是可爱又好笑。她用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小声地嘟囔道:“月颜姐姐……那些个字……也太难记了嘛……弯弯绕绕的,跟那蚯蚓爬似的……我……我有些个……都给忘了……”

林月颜伸出那根如同削葱根一般的、纤纤玉指,轻轻地、带着点儿宠溺和无奈地,点了点周小翠那光洁饱满的小额头,那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里头,却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和疼爱:“你这个小懒虫,小滑头!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偷懒了,不好好用功!快,把书给姐姐拿过来,姐姐我啊,再耐着性子,仔仔细细地,教你一遍。你可得给姐姐我听仔细了啊!这读书识字啊,可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大好事儿!等你将来长大了,识的字多了,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给蒙骗了,上了坏人的当!也能自个儿个儿明事理,辨是非,知荣辱,晓廉耻,知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知道吗?这才是做人的根本啊!”

她说着,就弯下腰,捡起周小翠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那本有些破旧的书卷,掸了掸上头的灰尘,然后拉着周小翠的小手,让她在自个儿身边坐下,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地,一句一句地,又重新教了起来。

那温柔细致的模样,简直比那私塾里头的教书先生,还要有耐心,还要认真呢。

瞅着林月颜那跟受惊小兔子似的、带着点儿慌乱和娇羞的小模样,一溜烟儿消失在院门口,陈锋这才慢慢收回那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嘴角边儿上,也不由自主地就勾起一抹带着点儿傻气和温柔的笑。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林月颜那丫头,对他那股子依赖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地、一点点地滋长发芽。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头,充满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沉甸甸的满足感和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感。

他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个儿女情长、腻腻歪歪的念头,暂时都先从脑子里头给甩了出去,开始琢磨着为接下来那趟进山打猎的正经事儿,做点儿实在的准备了。

眼下这辰光,可是正儿八经的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候。那北风,刮得跟刀子似的,呼呼地,能把人脸上的皮都给揭下来一层。陈锋在墙角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里头,翻箱倒柜地,总算是把他那件唯一能勉强御点儿寒的破旧棉袄给翻出来了。

这棉袄的料子,早就被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白花花的,好几处地方都打了大大小小的补丁,瞅着跟块破抹布似的。里头那点儿可怜的棉花,也早就变得又薄又硬,都结成了一团一团的硬疙瘩了,穿在身上,死沉死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说实话,却不怎么保暖。那刺骨的寒风,还是能从那些个破损的缝隙和单薄的地方,一个劲儿地往里头钻,冻得人直打哆嗦,激起一阵阵透心凉的寒意。

陈锋把那件破棉袄使劲儿往身上裹了裹紧,感受着那点儿聊胜于无的、可怜的暖意,心里头,却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涩和不是滋味儿。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短命的陈锋,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彻头彻尾的混账王八蛋!

他自个儿个儿,好歹还有这么一件破棉袄能勉强遮遮羞,挡挡风呢!可他那个如花似玉的俏媳妇儿林月颜呢?却连一件像样的、能正经穿出去见人的冬衣都没有!

每到那寒风刺骨的深夜,她都只能孤零零地蜷缩在冰冷刺骨的、跟冰窖似的破被窝里头,冻得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就跟那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她那双本该是柔嫩白皙、跟嫩葱尖儿似的漂亮小手,也总是被冻得又红又肿,跟胡萝卜似的,甚至有好几处地方,都生了又痒又疼的冻疮,瞅着就让人心疼。一想到她那娇嫩的玉容可能因寒冷而失色,那本该温润的香丘也可能因寒夜而冰凉,陈锋的心就揪着疼。

“他娘的!等老子这次上山打猎回来,要是能多挣点儿银子,那头一件事儿,就是要给月颜那丫头扯上几尺上好的厚棉布,再买上几斤又松又软的新棉花,老子我啊,要亲手给她做一件又厚实又暖和的新棉袄!让她往后啊,再也不用挨冻受罪了!”陈锋在心里头,暗暗地、咬着后槽牙发狠誓道。他对林月颜那丫头的怜惜和疼爱,又不知不觉地,深了好几分。他紧了紧拳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头,充满了对改善眼下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生活的强烈渴望,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