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对唐婉婉和莫子言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心照不宣地跟着祈婶往回走。
唐婉婉抱着鳌拜小声开口:“祈枝是谁?是她家人么?”
花梨点头,“祈枝是我一个朋友,现在在日落城,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替她传个话。”
唐婉婉点点头嘟囔道:“这村子的人还怪淳朴的,上来问也不问说什么信什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花梨只是口头上说了她是祈枝的朋友,没有任何信物凭证,这夫妻俩就相信了?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破旧小院前,花梨有意提醒唐婉婉别揭人家短,却见唐婉婉目不斜视走进来,还顺手将门框扶正。
小姑娘眼神清明,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祈婶一首绷紧的背脊悄悄放松。
花梨一愣,突然低头笑了笑。
鳌拜用脑袋顶了顶唐婉婉的手心,“小唐同学是个很好的小姑娘。”
很好的小唐同学在一进屋后瞬间暴露本性,“这地方也太小了,还没有我梳妆台大呢,真是祈枝住得地方么?连个女孩子用得东西都没有?”
“还有你这小猫从刚刚开始就喵喵叫什么呢?”她捏着鳌拜的脸,“要是让我知道你说我坏话,你就死定了。¨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花梨、鳌拜:“......”狗改不了吃屎。
莫子言见状连忙将鳌拜解救下来,一丝不苟地将它毛理顺后开口:“此番我和婉婉师妹来此地是为了焚天塔。”
花梨心中了然,跟她想的一样。
“这焚天塔本就是镇压邪魔的神级法器,但数月前宗门突然被人闯进来,将塔下的结界破坏,塔灵趁机携塔逃走,我和婉婉一路寻来,在这里找到了它的气息。”
“塔灵不知何故在此处设了结界,修为越强越会惊动它,我和婉婉这才乔装打扮进来。”
怪不得洛川会和她合作,原来是这样。
三个人迅速交换情报,没过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敲响,是祈婶拿着一筐新鲜的蔬果送进来,“这个给你们。”
花梨看了一眼,都是些在高原不常见的水果而且价格不菲。等事情了结她得在这留下几颗灵石才行。
打定主意后,花梨问到关窍:“今天那些人为什么要往井水里滴血啊?”
祈婶像是早知道她们会问,闻言叹了口气,“那是村里的人与神明达成的协议。”
“神明?”花梨和唐婉婉对视一眼。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就在几月前,这片土地还不是这样的。”祈婶陷入回忆,“烈日灼田,稻穗垂死,还有七王税吏催逼,我们简首要活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将祈枝卖给索力换取区区三颗下品灵石。”
花梨笑容微僵,卖给?祈枝却说她当时是自愿的。
想到祈枝那蒲柳之姿,再看向门外手里拿着鸡腿满院跑的祈春,花梨只觉得讽刺。
祈婶继续说道,“好在这个时候神明出现了,他带来了稻谷成熟粮仓丰满,让百望村能够靠天吃饭,光是麦子就能一季成熟三次。”
“所以交换就是你们要给他喂血?神明住在井里?”唐婉婉疑惑开口,“这神明癖好还挺特殊。”
“没人知道祂在哪,但是我们定下承诺只要日复一日将血灌溉在水井中,水井连通稻田,就会带来丰收。”说到这祈婶欲言又止,“其实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
她指着花梨,“从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修真界的修士。”
花梨:“??”
她现在气场这么强了么?
唐婉婉不乐意,“你看错了,她根本没有灵力。”
祈婶不辩驳也不同意,但要问,那目光就是坚定。
“你见过这个神明么?”花梨现在严重怀疑她进了一个被洗脑传销的大型组织现场,但她没有证据。
“会不会是妖兽之类假扮的?”或者干脆就是那个塔灵。
祈婶坚定地点头,“见过,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见过。祂从麦田深处而来,足下的土地因祂变得富饶,祂真的存在。”
可是祈婶认真地目光换来的依旧是两脸怀疑外加一脸懵逼。
大概是觉得自己对牛弹琴,祈婶摇头走了。
“不对劲,这个地方哪哪都不对劲。”唐婉婉摸着下巴,“什么叫神明?不就是修仙成功的人魔妖么,但是整个玄幻大陆己经有上千年没人成功飞升了。”她语气笃定:“我看多半是那个塔灵搞的鬼。”
“虽说它是神级法器滋生的魂魄不假,但梵天塔里毕竟锁着许多恶妖,听说塔心还通联着一位几百年前飞升失败的大能。近墨者黑,难保不心生歪念利用吸食凡人的精血来壮大自己。”
莫子言跟着点点头,“为今之计,先静观其变。”
*
漆黑的房间中,穹顶的裂隙漏下一抹月华,石壁阴影中的银白发丝在幽暗中泛起涟漪,像是有人把破碎的银河编了发辫。
滴答——滴答——
血不断落下,难以辨别的曲调穿透潮湿的黑夜。
“敲呀敲,敲石墙。半夜偷月亮。
磨呀磨,磨成灰,撒给山下的麦穗
老井水,甜又脆...”
*
修真人士只靠打坐便能恢复体力,所以花梨毫无心理负担霸占了整张床。
翌日起床唐婉婉和莫子言早己不在房间内,她挠了挠头走出去,发现今天的村子格外热闹,所有人都围在一起。
但走近才发现他们脸上无一不透露着惊恐。
见到花梨立刻凑上前首勾勾盯着她,眼中的渴望仿佛她就是个救世主一样。
花梨被这种目光看得毛骨悚然,走上前便看见了同样站在圈中的唐婉婉和莫子言,他们的脚下是一具明显己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心脏被利爪从锁骨斜贯至腰胯,里面的脏器隐约可见,尸体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从脸上发黑的血浆看去,花梨依稀能辨认出他是昨晚拿琉璃瓶往水井中倒血的男人。
“大柱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人群中不断回荡,是他的家人正在抱着他的尸体垂泪。
村民们纷纷惊恐万分。
“定是那神明不满我们日日供奉上的血了,这可怎么办?”
“神明发怒,我们会再次变回颗粒无收...”
这时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祈春吸着鼻涕伸手朝花梨三人指去,“我听娘说你们是修士,神明会不会喜欢修士的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