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不善舞 作品

第32章 惩处

一时间,严惜脑中思绪翻涌,短短几息之间,各种念头在脑中轮换。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针线房里的众人都很好,她不能因着自己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若她说针线房一贯如此,就怕上至针线房的管事嬷嬷,下至像她这样的小丫头,都可能会受到惩处,轻则被打骂罚俸,重则被赶出府去。

到时候就算她被从轻处置,她心也难安。

为了不牵连整个针线房,她狠下心,咬着牙回大太太说:“求太太饶恕,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

心中有恐惧,有不安,声音里带着颤抖,却是异常坚定。

严惜整个人趴跪在地上,小小的一个人缩成一小团。

站在一旁的素秋原以为这个丫头会百般抵赖,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痛快地忍下了。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眼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坐在主位的贾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就这么自己担下了所有罪责。

在她的认知里,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像她这种情况,若是说出来针线房都是一贯如此行事,按照府里的规矩,对她的惩罚定然是会从轻处置的。

可这丫头倒好,偏要一人扛下所有,难道她就不怕主家一怒之下打杀了她吗?

贾氏心中满是疑惑,她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叫什么名字,几时进府的?”

严惜听到大太太的问话,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趴着,每一个动作都尽显恭敬。`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刚才她心中屈辱,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想到可能自己会被赶出府,被赶出府她也无所谓。

仔细想来,如今她娘不在这边了,她出去怕是没有活路,她只盼着大太太能看在她主动认错的份上,从轻发落。

她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带着几分谦卑和怯懦:“奴婢名惜儿,大爷成亲前入的府。”

贾氏冷眼打量着下面跪着的小丫头,不过是一个刚入府不到一年的小丫头,她人小,心中却有大义。

严格来说她也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就惹到了玉荷那丫头,就这么寻了她的麻烦,将她扭送到了自己跟前。

贾氏心里门儿清,扭送人过来的这三人,两个是陆玉荷跟前的丫头,一个是杏花院粗使的婆子。

她们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里有空闲去下人院盯着个小丫头?

定是这小丫头惹到了陆玉荷,被她寻了个由头,硬生生地将人扭送到了自己跟前。·3!3^y!u′e.d·u′.~c~o,m/

贾氏管家十几年,有些事情就如同民不报官不究的道理一样。

针线房默认的那些东西,她这个主子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不过是没有将那么点儿碎布看在眼里。

府里的这些下人都是为了生计入的府,她也不能将人做牛马看,只干活不给吃草。

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行。

这种事情她本来是不不管的,可是这丫头被人抓了个现行送到了她跟前,她就不能不处置。

不然显得她这个主母太过好说话,难以服众。若是因着这事,乱了家里的规矩,得不偿失。

贾氏端坐在椅子上,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眼神变得严厉起来,缓缓说道:“在这府里,规矩就是天。肆意拿主家东西,没有上报管事,此种行径绝不能姑息。这是对府里规矩的公然冒犯,若不加以惩戒,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效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小丫头惊恐的脸庞,接着说道:“便罚你一个月月钱外加关禁闭一日。以儆效尤。”

严惜听了提着的心陡然放下,忙磕头,“多谢大太太开恩,奴婢以后一定谨遵府里的规矩,再也不敢犯了。”

素秋眼睛猛然睁大,只罚一个月月钱外加禁闭一日,这处罚也太轻了。

大太太这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啊。

素秋心有不甘,大热的天儿,她冒着太阳,忍着蚊叮虫咬才抓住那小丫头的一点儿把柄。

这样轻轻处置了她,大姑娘别说给她赏赐,不掐她就阿弥陀佛了。

纵使心有不甘,在管家太太跟前,素秋也不敢造次,只能将不甘憋在心里。

贾氏定下对严惜的惩处,不用她再吩咐什么,宋妈妈就喊了月华院的丫头过来要拉着严惜去关禁闭。

素秋还在屋里待着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等奖赏?”

陆玉芙跟在贾氏身边学着管家,她被教育的有些古板,她看不惯赵姨娘的做派,自然也看不惯被她养在身边的陆玉荷,连带着对她身边的丫鬟也没有好脸色。

陆玉芙长得像大太太,行事作风也像了十成十,她脸一绷,素秋还是怕的,忙着行礼退了下去。

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贾氏娘仨。

家中后宅的事儿,爷们不好出面,因而他娘处置的时候,他躲在屏风后面的膳食间,等人都走了,他才出来。

“娘,家仆偷窃可是要不得的,儿子觉着娘处置的有些轻了。”陆屹山说着坐到了贾氏下首的枣红官帽椅上。

贾氏拉过站在她身旁的陆玉芙的手,示意她也坐去椅子上。

她散漫地吃了一口茶,才开口:“咱们家往上数不到三代,老太爷年轻时咱们也是贫苦人家,你祖母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绣娘。

贫苦人家过活不容易,如今咱们日子是好过了,也不能不将府里的家仆不当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若是真有那手脚不干净,偷盗主家财物的,娘绝不姑息,首接就绑了扭送官府去。

可你们看那个小丫头,她只不过在针线房里拿了那么点儿碎布头,咱们倒不至于做得太绝。”

贾氏看了陆玉芙一眼,芙丫头如今跟在她身边学着管家,有些事情她便多说一些,“针线房里的管事温师傅是个厚道人,她管的针线房从无错处,令人放心。

针线房里难免有些用剩下的布碎之类,咱们用不到,拿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铜板,便由着他们自己处置了。

针线房的绣娘们拿去做个荷包,香囊之类的出去卖,那也是她们手巧。

咱们何苦要断了别人的这个生计,做那等子黑心的主家。那小丫头做的香囊我也看了,都是小块小块的碎布拼出来的,也就是她针线活好,看不出来。

只不知她怎么就惹了杏花院的那丫头,被人算计扭送到了我跟前来。不过是无妄之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