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隐隐听到“小西爷”,“小五爷”的呼喊声,她便放下木板床,跑了过去。
转过一个弯,就看到水中有两个孩子在扑腾,岸上两个大些的孩子手拉着手想救人可是又够不到。
两个小的,己经吓得愣在了岸边。
“救命啊,救人啊。有人落水了。”严惜朝着下人院子那边喊了几声,就瞅了处不是太陡的地方,小心地跑了下去。
她跑到跟前一看,水里的两个人己经扑腾到里面去了。
她慌乱地转头焦急地找着什么,没有看到木棍之类可以用的东西。
她慌张地喊:“这水深不深?快回家喊人去啊。”
“不知道,不知道。”
大些的孩子应该有六七岁,跟小西爷差不多,此时己经慌乱地失了神。
旁边西五岁的俩小的张着嘴巴只知道哭。
严惜对着她们吼了一声:“别哭了,别哭了,快回去喊大人去。”
严惜在南边的时候,也是学过凫水的。江南夏季炎热,热很了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凫水,能消除一身的炎热,全身舒畅。
她看水里的小西爷跟小五爷一沉一沉的,眼看就扑腾不动了,来不及多想,扑通一下跳进河里。′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一入水,她就迅速摆动双臂,两腿奋力地蹬着,朝水里的两人游去。
水里的小五爷兴许己经没有了意识,整个人不断地往下沉。
她游到跟前一只手从他身后穿过,紧紧搂住小五爷的胸口,让他的头部露出水面。她抱着小五爷,她来不及多想用另一只手奋力划水,小西爷还在水里,她得尽快。
好在离岸边不是太远,她拖着小五爷到了岸边,那两个大些的孩子伸手将小五爷拉了上去。
严惜虽然感觉有些累,还是转头又游了回去。
“老天爷啊,快控水,快将水控出来。”
严惜隐隐听到了岸上的声音,她顾不得那么多,奋力往小西爷身边游。
哗……哗……,河水荡漾,一大人游了过来,他超过严惜,紧急中说了一句:“我来捞他,你快上岸去。”
严惜停了下来,看到个中年男子光着脊背,伸手拉住了小西爷的衣领。
严惜扑腾着跟在那人身后上了岸。
此时,小五爷肚子里的水被控了出来,己经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小西爷没有晕过去,不过肚子里也喝了不少水,他脸上苍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个小爷浑身湿透,那小孩喊来的大人,抱着小西爷跟小五爷就上去了。.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众人一窝蜂似的都走了。
只余严惜坐在岸边歇息,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她才站起来拧了拧衣裳上的水。
看着空无一人的河岸,她穿着一身湿衣裳将恭桶拉了回去。
她迅速摆好恭桶晾晒,沿着送夜香的小路,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她的房间。
院子里晒了一些水,她拿进屋里简单擦了擦身子,将身上的脱下来的脏衣裳都洗了才过去吃饭。
吃过饭就又去了西边儿的小角门,等伶婆子拉了草木灰回来,她还有活计干。
严惜在那边等着伶婆子,总感觉额头有些晕乎乎的,她想着是不是被河水冻着了,就寻了一块日头大的地方坐在那里晒太阳。
晒了一会儿感觉脑袋更晕了,她强撑着将草木灰撒完,回到屋里就躺倒在了床上。
严惜晕晕乎乎地睡着了,彩蝶下值回来发现她的异常,惊讶道:“惜儿,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说着伸手摸上严惜的额头,“娘唉,你额头烫人,是不是得了风寒发热?”
严惜眼睛睁不开,闭着眼睛哼哼。
“就是风寒发热了,怎么搞的?这时辰也没法出去抓药。”彩蝶咋咋呼呼自说自话,“我去找李嫂子去,让她给你弄些生姜,先给你熬点儿姜汤喝喝。”
屋里没有了彩蝶的咋呼声,应该是走了吧?
严惜闭着眼睛,晕乎乎地清醒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彩蝶跟着李嫂子一起回来了,回来就扶着她灌了一碗热辣的姜汤。
“惜儿,坐起来用这姜汤泡泡脚,等一会儿出了汗就好了。”
李嫂子说着将严惜扶了起来。
严惜头支撑不住,闭着眼睛靠在李嫂子身上泡了好久,感觉后背都冒汗了,她才又躺到了床上。
李嫂子嘴里不停了说了许多,严惜不知道,她盖上被子又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她感觉身上有一股严重的汗味,脑子没有那么晕乎了,感觉还是不怎么爽利。
她穿好衣裳洗漱好,彩蝶就凑到了她跟前。
彩蝶打量她脸上有了血色,但是看着还是有些病态,不由得关心道:“惜儿,你昨日烫得吓人,今日就别过去了吧,我等一会儿帮你跑一趟,给那洗恭桶的婆子说一声。”
严惜怕素秋或者盼儿过去查看,再给自己惹来麻烦,便笑着说:“没事,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果然,她吃了早饭之后,整个人感觉精神了许多。
这日,河边静悄悄的,往常出来玩的孩子也没有出来玩了,她安安静静洗刷了恭桶,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又将下午的活都做完。
晚上的时候,李嫂子不放心,又偷偷端着一碗姜汤过来了。
她看着严惜喝姜汤,嘴里也不闲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走运,昨儿小西爷跟小五爷玩水掉进了后面的河里,严管事拿出来许多姜熬姜汤,来不及收回去,刚巧彩蝶过去说你发热,我就拿了一块儿老姜给你熬了汤。好在你底子好,一碗姜汤就去了热。”
李嫂子一脸可怜地望着严惜,“说你运气好也不好,怎么就被整去洗恭桶呢。”
说着她突然又问:“洗恭桶不是就在后面的河边儿洗吗?你有没有看到小西爷跟小五爷落水,听说住在后面下人院子里的几个人救了他们。
老太太赏了他们一人一两银子,小西爷跟小五爷的两个小厮一人挨了十板子。”
严惜听到一人得了一两银子的赏,眼中突然冒出光亮来。
“在大户人家做事就是这样,有功了也赏,有错了罚起来也不含糊。”
李嫂子伸手摸了摸严惜的头,“喝完姜汤就赶紧歇下吧,明儿就能大好了。”
严惜点了点头,没有跟任何人说,她也救了小五爷。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她救人又不是为了赏赐。
这一个月里,严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安安稳稳过去,赶紧回针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