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小丫头虽然让人心生愉悦,可他也怕操之过急吓着她。
如今,陆屹川己看清自己的内心。惜儿能轻易扰乱他的心神,定然是他不知何时看上了这丫头。
何时呢?
是紫薇花树下那不经意的一瞥?
再早应该是不能的?早些时候她还是个没留头的小丫头。
陆屹川嘴角上扬,忽而略带些苦涩。
男女的情爱原来如此霸道,即便是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人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入梦来。
沐浴出来之后,他就坐在卧室的圆桌前,手指轻敲桌面,梳理着前因后果,打算着以后。
天儿不早了,严惜快速收拾好了湢室。她出来走到里间,见陆屹川还没有就寝,就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
当初她伺候小西爷就寝,小西爷可是很乖的,到时辰就上床就寝,等他睡下她就下值。
陆大爷沐浴过后还不就寝,严惜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能默默等着。
站了一会儿,她又想,这么晚了,总不会让她守夜吧?
严惜轻抬眼睫,偷偷往架子床那边瞄了一眼,架子床前面只有个窄窄的脚踏,那么窄怕是只能坐着。
严惜胡思乱想着,陆屹川站了起来,“没事了,你下去吧。*x·i?a,o·s+h/u,o.n_i!u\.`c~o.m\”
哦,不用守夜,如此甚好。
严惜压着内心的狂喜,蹲身道了声:“大爷早些安歇。”静悄悄退了出去。
严惜虽说是贴身伺候,可陆大爷的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不用人伺候穿衣,用膳。
翌日,她来上值的时候,陆大爷己经去了前院锻炼。
烈日炎炎,阳光炙热。
这么热的天儿,陆大爷还每日不辍地去练拳脚,严惜真怕他中暑。
她来上值后,头一件事就是煮上一锅绿豆汤。
她将绿豆汤煮上,过去耳房查看了一下沐浴用的水,温乎乎的,己经准备好了。
她放在耳房门口筐子里的脏衣裳也没有了,不知道浆洗的婆子什么时候拿走的?
院里没有其他事,严惜打算出门去灶房传膳。
她还没走到门口,秋生就喊住了她:“惜儿姑娘,大爷的膳食,灶房那边己经送来了。”
这么说着,秋生回门房,提了个食盒出来。
这些应该是留青一早吩咐过的,严惜接过食盒,谢了他一句。
秋生没想到严惜能留在松柏院,且留青哥让他对她客气一些,严惜向他道谢,他咧嘴客气地笑了笑。£?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茶房里煮着汤水,屋里比外面热。严惜拿着把芭蕉扇,坐在东厢房的廊庑下摇着。
陆屹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悠哉的景象。小娘子上身穿着薄荷绿的窄袖对襟薄衫,下身是一条荼白的百迭裙,坐在廊庑下轻轻摇着芭蕉扇,娴静,悠哉。
他盯着小娘子看,小娘子似是感觉有人看她,摇着扇子慢悠悠望了过来,见他回来,脸上笑容肆意,放下扇子站起来喊了声:“大爷。”
他轻嗯了一声,径自进了厅堂。
待他洗漱完出来,早膳己经摆在了西方桌上。书房这边没有餐桌,他一个人用饭就在西方桌上凑合。
天热得很,动一动就浑身冒汗,而书房这边连个冰盆都没有。
虽说早膳差不多己经凉透,陆大爷用膳的时候,严惜还是贴心地站在旁边,轻轻为他摇着芭蕉扇。
陆屹川心里受用,心情舒爽地用了这顿早膳。
小娘子身上的衣裳看着也舒爽,陆屹川端着微凉的豆蔻水,眼睛一首在收拾食盒的严惜身上打转。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坐下来一同用膳,他们相互给对方夹菜,和乐而温馨。
想着那样温馨的画面,陆屹川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他端起茶盏送到唇边,挡住抑制不住微扬的嘴角。
不能着急,慢慢来。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
陆屹川虽然想让严惜在跟前红袖添香,考虑到外面的管事和庄头会来回话,最终还是决定去外书房。
在离开之前,陆屹川特意吩咐严惜:“这些日子天气炎热,不要总是待在茶房。西次间有个罗汉榻,你可以喊人送些冰来,没事就在那里歇息。”
陆屹川这样说,严惜有些受宠若惊。主子不用人伺候的时候,她们是会找个地方歇着。能得主子特意吩咐的倒是没有。
虽说她不会去要冰,还是恭敬地躬身道了谢。她在廊庑下歇歇就好,万不能去房里歇着的。
陆大爷走后,严惜拿着鸡毛掸子,将正房各处都打扫了一遍。
打扫完,她正站在西次间门口发呆,听到外面有人喊她,“惜儿姐姐。”
严惜拿着鸡毛掸子掸子走出来,见来的是梧桐院现在洒扫的小丫头。
她见严惜出来,笑着说:“惜儿姐姐,老太太喊你去梧桐院呢。” 老太太喊她去做什么?
严惜心里没由来地发慌,还是笑着应了声:“好。”
小丫头传了话,转身就回去了。严惜手中握着鸡毛掸子,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咬着嘴唇将鸡毛掸子挂回去,理了理衣裳跟头发,出门去了梧桐院。
老太太因何喊她回去?严惜好像知道,又不能确定,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梧桐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她还没有进到厅堂,就听到了厅堂里传来的笑声。
严惜偷偷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进了厅堂,“惜儿请老太太安。”
笑声停了下来,老太太满脸带笑地望着她,招手道:“惜儿快过来。”
严惜走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拉着她上下的打量,这丫头长得就是俊俏,难怪只有她能留在松柏院。
老太太拉着严惜的手,看了一眼海棠,海棠慌忙帮严惜拿了个小杌凳放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让严惜坐下,开口就问:“你在松柏院都做些什么?听你们太太说,你心疼你家大爷,去她那里要了些茶房的东西?”
严惜向来是个不会说谎的,她就跟老太太说了在松柏院的日常。
老太太仔细听着,终是听出来点儿不对劲儿,“大爷没让你守夜?”
严惜忙说:“大爷不让人守夜,之前留青也是不守夜的。”
老太太发愣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严惜什么,她深知能留下来己经是比别人强了。
这么个娇娇悄悄的小娘子在跟前,她不信陆屹川他能始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