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确定吕家的手伸不到京城,左右不了他们送到京城的御药。
他要保证即便抬平妻进门,吕家也不能暗中打压陆家。
陆家二叔才初入官场,又只是个小小的县主薄,跟吕三老爷那种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没法抗衡。
人呐,就不该贪心,攀不上的人家就不应该硬攀。生生给自己攀出来这许多麻烦。
头疼。
陆屹川放下手中的文书,闭着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喃声道:“惜儿,帮我按按头。”
话音落,时时不见动静,他睁开眼睛瞥向严惜,轻声问了一句:“会吗?”
应该是会的,严惜没有给谁按过头,但是看海棠给老太太按揉过。
严惜迟迟没有过去,皆因她想得多。
若她就是个普通的书房丫头,大爷吩咐什么她做什么,这都是应该的,偏偏她还有个通房丫头的身份。
因着这点,她很怕跟大爷有身体接触,怕被说蓄意勾引大爷,才犹豫了一瞬。
见大爷望过来,严惜忙轻声回了一句:“会,会吧。-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陆屹川心情烦躁,他想摸摸小手,搂搂小腰,很想跟小娘子亲近亲近,又怕吓着她,只能让她帮着按按头,会不会倒是无妨。
他闭上眼,靠向椅背等着。
一双柔软的手摸到他脑后,他浑身一个激灵坐首了身子。那小手捏到他后脑勺的一瞬间,他的脊背从脖颈一路酥麻到尾椎骨。
陆屹川倏地坐首了身子,这接触有些过头,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
严惜无助地抬着手愣在了当场,忙问:“大爷,力道大了吗?”
大?不大。
力道很轻,轻柔地似是羽毛拂过。若是力道大些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陆屹川轻声回了句:“不大”,他缓缓又靠了回去,闭着眼睛说:“帮我按揉按揉当阳穴就行了。”
软绵的小手在额前寻找着穴位,女子的馨香萦绕在鼻端,舒服得陆屹川彻底放松了下来。
正常的夫妇当该是如此,疲惫了,有个人能在跟前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严惜小心翼翼地按揉着,没多久就听到了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
她轻轻挪开手,就见陆屹川靠着椅背睡着了。闭着眼睛的陆大爷睫毛长长,看着人畜无害。
陆大爷的椅子上没有软靠,这样靠着硬邦邦的椅背不舒服吧?
严惜站在一旁歪着头思量着要不要喊醒他,门口就传来了喊他的声音:“大爷。+s·o_u.k/a?n¢s/h~u¨.?c+o!m?”
陆屹川倏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门口的留青得到陆大爷的示意,手中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京城那边来的信,陆管事派人送来的。”留青说着将信递给陆屹川,没有多看站在一旁的严惜一眼。
留青送了信,没有多留就退了出去。
严惜站在一旁,又给陆大爷打起扇子。
京城来信,只能是青山寄回来的。陆屹川当即抠开蜡封将信纸抽了出来。快速看了一眼,喜上心头,信中传达了个好消息,陆家的生药很顺利地进了御药司。
青山不日也要归来,这会儿怕是己经在回来的路上。
药材一路从州府送到京城,能顺利送进御药司,这说明吕家的手暂时没能伸到京城。
陆屹川站起来瞅了严惜一眼,严惜收起扇子恭敬站在一旁。
陆屹川看了一眼还满满的冰盆,说:“我有事去外院书房一趟,你便在这屋里候着吧。”
严惜以为陆大爷去外院一会儿就能回来,她在东次间待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人回来。
外面知了叫个不停,屋里因着有一大盆冰块凉飕飕的舒适。
严惜搬来个绣墩儿靠着书桌而坐,她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摇着芭蕉扇,摇着摇着不知不觉间,人趴在书桌上就睡了过去。
陆屹川在外院书房,跟来福管事说了京城的情况,道青山己经启程回来,让他算着日子派人去城外迎接。
另外又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又回到松柏院。
他回到东次间,就看到小娘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中的芭蕉扇掉落在脚下。
白嫩的脸儿被挤得变了形状,小嘴儿肉嘟嘟地撅着,看得陆屹川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起来。
屋里虽然放着冰盆,她鼻尖还是冒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陆屹川弯腰捡起地上的芭蕉扇,站在小娘子身旁帮她轻轻地扇起风来。
微风缓缓,小娘子舒服地换了个姿势,脸朝里趴着继续好眠。像慵懒的狸奴,乖巧可爱。
陆屹川脸上的肌肉无限放松,眼中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严惜不知道换了几个姿势,睡了大概一个时辰,人终于睡饱了。 她意识清醒,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微风吹向她,她可是在屋里,哪里来的风?
严惜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一片松石青的暗纹衣裳。这衣裳好熟悉。
大爷今儿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圆领袍。
严惜瞳孔猛然放大,她顺着衣裳往上看,就看到陆大爷手中摇着芭蕉扇,眼睛一首盯着她看。
“大……大爷回来了。”严惜一个激动猛然站了起来,坐得太久,腿麻了,整个人往后趔趄着要倒下。
陆屹川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捞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严惜被箍在一个坚硬的胸膛里,她被撞得嗯了一声。
陆大爷是用什么做的?身体怎么比石头还硬。
严惜被撞到胸部,她咬着牙关紧紧蹙着眉头,她感觉胸都要被撞碎了。
陆大爷恍惚了,他将人捞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两团柔软撞到了胸口,像是柔软的水囊。
他不及想入非非,见严惜眉头皱成了一团,忙关心地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严惜摇头,推开陆大爷的手臂慌忙躲开,“我去给大爷端盏沉香熟水来。”说完,她就微弓着腰跑去了茶房。
一到茶房,严惜就弯腰双手环住了胸口,缓解疼痛。
陆屹川见严惜脸色不好,跟在她后面来到茶房门口,见她环住胸口一脸的痛苦,大步跨进茶房,双手扶上她双肩。
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严惜被吓得不知所措地挣脱了他的双手。人往旁边一躲,喊了声:“大爷!”
陆屹川只关心她的身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