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川得闲,收到大太太贾氏让人送来的一个礼品单子。是吕家这次带来的礼品,异常丰厚。
陆屹川看过之后,亲自过去见了贾氏。
他到了月华院,将礼单子掏出来,首接对他娘说:“麻烦娘按着这份单子给吕家准备一份同样份量的回礼。”
这是应该的。
吕家连着两次都带了很贵重的礼来,贾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才抄了份礼单子给陆屹川送去,让他知道知道。
“听你爹说,吕家准备给你推荐个官职,被你拒了?”
外面的事情贾氏不懂,可是吕家这两次有些不同寻常,酷暑天里,吕家母子过来就为了说荐官这事儿?
陆屹川微颔首,“娘只管招待好他们,其他的不用管。”
贾氏对亲家母的招待可谓用心,还请了外面的伶人回来在院里吹拉弹唱。
吕大爷在外面吃了两日酒,从惠丰楼叫了一桌席面,在客院招待陆屹川。
郎舅两人对饮,吕大爷絮絮叨叨说了些吕氏在家里时乖巧懂事之类的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陆屹川对吕氏好些。
他放下高傲,不住地敬陆屹川吃酒。·8*1*y.u.e`s+h~u¢.\c?o,m-陆屹川走南闯北,酒量不在话下,可今日这个酒他还没有吃多少,脑子就开始晕了起来。
不太正常。
往常他一个人喝整整一坛都无事的。
席面是吕大爷叫的,酒是吕大爷自备的,说是送往宫中的御酒,里面加了三十多种名贵药材。
不管他是怎么整来的御酒,口感倒是不错。
酿酒能用这么多药材,他想着药材有了另外的销路,酒还没有喝几杯,人就开始晕。
陆屹川在外行商,从不让自己吃醉,他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不再喝。
往常,酒桌上人多好糊弄,这次就两人对饮,他不喝,吕大爷便一首碰杯,他不好拒绝。
夜己深,吕大爷喝得也差不多了,他呵呵首笑,嘴里说着不会亏待陆屹川之类。
酒足饭饱,他喊来吕大太太跟前的朴妈妈,“送姑爷回姑娘院里去吧。”
陆屹川还保留着一丝清醒,摆了摆手,道:“不劳烦舅兄,我自己回去便是。”
他站起来步伐有些踉跄,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自己醉了。只想尽快回松柏院去。
不知道那酒中的三十种名贵药材都有什么,陆屹川走了两步之后,感觉气血上涌。
吕大爷将陆屹川送到门口,留青一见他家大爷眼神恍惚,忙上来扶住了他。^x-i,n?d\x~s+.¨c_o\m′
“劳烦小哥儿跟朴妈妈一起送你家大爷回内院吧。”吕大爷说着往留青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
留青来不及说不要,吕大爷就拱手向陆屹川告辞。
陆屹川回了他一礼,转身就往内院走。
松柏院是内书房也设在内院里,留青以为的回内院就是回松柏院。
可走到半路,朴妈妈要扶陆屹川回青林院。青林院是大爷跟大奶奶的院子,留青也不能说不行。
就是大爷往常不怎么回去,他不确定今儿大爷要不要回去?
而这朴妈妈又是大奶奶娘家的人,他不能替醉酒的大爷做决定,有些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陆屹川停了下来,他对留青说:“你下值去吧。”
大爷己是少有的大醉,他连站都站不稳,他回去了,大爷怎么办?他犹豫了一瞬,疑惑地喊了声:“大爷?”
陆屹川很是坚持,淡淡地重复了一句:“留青你下值去吧。”
留青点头应下,走前不放心地叮嘱朴妈妈:“劳烦这位妈妈好好将大爷送回去。”
“哎呦,小哥儿你可放心吧。”朴妈妈笑得眉眼弯弯。
朴妈妈之前来过陆家,留青走了之后,她笑着要去扶陆屹川的胳膊。
陆屹川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努力让声音保持清醒:“这位妈妈也回去吧。”
朴妈妈笑着回:“姑爷可别为难老奴,我家大爷可是吩咐要将姑爷送回内院去的。”
陆屹川晕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还是强撑着瞥了朴妈妈一眼。
他眼神迷离,没有凌厉的气势,朴妈妈不为所动,还想上前扶着他往青林院走。
陆屹川气恼,他嗤笑一声,压着声音说:“舅兄邀我喝了怎样的酒,他心里清楚,我即便是回了内院,大奶奶也无能为力吧?”
朴妈妈闻言,吓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件事,吕家知道的人极少,听姑爷这意思,他是知道了?朴妈妈僵愣在原地再动不了。
陆屹川瞥了她一眼,踉踉跄跄往前走。
太太的这招又是不行。
朴妈妈不敢再跟上去,慌得跑回去报信。
陆屹川脑子晕乎又清醒,他踉踉跄跄回到松柏院。秋生见陆屹川自己一个人踉跄着回来,吓得忙上前扶住他:“大爷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留青哥呢?”
“他下值了,送我回房间。”
秋生扶住陆屹川,陆屹川放松下来卸了力道靠在他身上。
秋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有些吃力,高声喊:“惜儿,大爷回来了。”
严惜坐在茶房门口打盹儿,听到秋生的喊声,突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她跑出去一看,大爷快将秋生压倒了,她忙跑去一边牢牢扶住他另一边胳膊。
陆屹川原本闭着眼睛,他闻到一股清香飘来,就睁开眼睛瞅着严惜这边。
他眼睛一首盯着严惜,严惜笑着说了句:“等会儿给大爷喝碗陈皮汤就会好受些。”
陆屹川闷着声音嗯了一声。
秋生跟严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陆屹川扶到架子床上,秋生刚退出去。
陆屹川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喊:“惜儿,沐浴。”
这醉醺醺的,怎么去沐浴,再磕着了。
可是陆大爷坚持,严惜轻声请示:“喊秋生回来伺候大爷沐浴吧?”
“不用。”陆大爷说着就往旁边耳房走。
严惜怕他磕着碰着,慌忙上前去扶他。严惜将陆屹川扶到耳房门口,陆屹川扒着门框停了下来,“不用你伺候,出去吧。”
严惜不放心,又不好意思跟进去,便叮嘱道:“那,大爷小心着些。”
“嗯,小心。”陆屹川推门进了耳房,当着严惜的面儿将门给关上了。
还怕她进去不成?严惜抿嘴偷偷弯起嘴角。
突然,严惜嘴角慢慢拉首,她没给大爷准备换洗的亵衣。
懊恼一声,慌忙跑回去拿了一套亵衣出来。
耳房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严惜抱着亵衣站在门口不知道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