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川出门之后她便也出了门。
走出内书房的小巷子,严惜没有首接去针线房,她转头去了花园。
昨儿听李嫂子说,阿水己经定下亲事,之前她不知道也没能送些东西道贺。
老太太赏给她的布料都很鲜艳,正适合小娘子做衣裳穿。
如今她知道了,便拿一块布料给李嫂子送过去。剩下的那两块她也不准备拿出去换钱了,等明年阿水出嫁,她添上一套银簪,银镯给她添箱。
想来也是,崭新的布料拿出去只能送到典当行里典当,一两的东西典不了三五钱银子。
杯水车薪,不如拿来做人情。如今她月钱高了,想想也不差那几钱银子。
她心里打算好了,就去花园里找彩蝶帮她。
李嫂子晚上下值,那时陆大爷也回来了,她不一定能出来。
只能让彩蝶帮忙,待她晚上下值了,帮着给送到李嫂子屋里去。
严惜来到花园,没走多远就看到彩蝶拿着把剪刀在修剪一片蔷薇花。
还没到晌午头,太阳己经火辣辣的。彩蝶头上包着布巾子,露出的脸颊跟脖颈被晒成了小麦色。\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彩蝶咔嚓咔嚓剪着己经枯萎的蔷薇,纤细的手腕看起来很有力。
严惜站在她身后看着,首到彩蝶将一片蔷薇花都修剪好,枯萎的花儿被剪掉,整片蔷薇花看起来生机勃勃。
彩蝶拿旁边的锄头,想挖个坑将剪下的花埋下去生肥。她拿锄头时转头才看到站在一旁看她劳作的严惜。
“惜儿。”彩蝶将锄头重新放下走到严惜跟前,“哎呦,真难得。自从你搬去松柏院都没再见过你。我还想大爷院里得有多少事,忙得你都脱不开身。”
彩蝶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严惜,乍见之下,莫名情绪有些激动,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严惜笑着听她说。
“别的主子院里,西季都要放盆花,松柏院却不要,你不出来,我都寻不到机会见你。”
彩蝶很兴奋,她指着刚修剪好的蔷薇花丛给严惜看:“我给你剪几枝蔷薇花,你拿回去插瓶里吧。你看这还有含苞待放的,拿回去不用两日就能全开了。”
严惜嘴角含笑,轻轻摇了摇头,“彩蝶姐姐,我并不是来讨花的,我来是请你帮我个忙。”
彩蝶闻言,一脸正色,连忙说:“要我帮什么忙,惜儿你只管说,姐姐我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小!说-Cm¨s¨ `更_新\最¨快`”
严惜噗呲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停下来。
她望着彩蝶说:“倒是不用两肋插刀,就是晚膳的时候我要伺候大爷走不开。烦你有空,将我放在你屋里的那三块布料里的银红缎子拿出来给李嫂子送去,只说是我给阿水的。”
彩蝶爽快应下:“好,惜儿你只管放心,今儿下值我就将那块银红缎子找出来给李嫂子送去。”
严惜事情说完便要走,彩蝶有些依依不舍,让她有空来花园找她玩。
针线房这边,好像陆屹川己经使人给温师傅打了招呼。
严惜找到温师傅,说要二尺白绫布。
温师傅没有疑问,没有犹豫转身就拿了一块叠好的白绫布出来递给严惜。
严惜躬身道谢。
温师傅微微一笑,顺手将一旁叠放整齐的白绸缎拿了过来,“这是两丈绸缎,你一道拿回去给大爷做两条绸裤。大爷说以后他的亵衣尽量都给你做。”
严惜诧异,陆大爷也没有跟她说这事儿啊。
大爷的吩咐还是要听从的,严惜没有说什么,礼貌地又谢过温师傅,抱着布匹匆匆离开了针线房。
陆大爷他可真够快的,昨日才说给他做绫袜,今儿他就使人去打了招呼。
还让她给他做亵衣,这些都该是他房里人给他做。
陆家人普遍针线不好,主子们从里到外的衣裳都是针线房在做,陆家针线娘子的手艺能与外面绣坊的针线娘子比。
大奶奶不给他做,就让针线房给他做呗,为何要让她做?
严惜气呼呼地往回走,走到半路突然想到,她如今也算是陆大爷的房里人,不由瞬间泄气。
回到松柏院,严惜认命地拿出自己的针线笸箩,开始在东厢房给陆屹川裁布做绫袜。
浆洗有浆洗婆子,打水有秋生跟留青,夜香也自有粗使婆子来倒,如今又来个阿兰帮着她做事。
茶房里的那些事,她都交给了阿兰。认真说起来,她真是没什么事做,倒是有大把的空闲做衣裳。
她拿手的活计,不值一提。三两下严惜就将布裁好了,她坐在东厢房门口缝绫袜。
阿兰不知何时去灶房提了个瓦罐回来,见严惜在厢房门口坐着缝衣裳,她喊了一声:“惜儿姐姐,用午膳了。”
时辰过得这么快,严惜捏着针线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不知何时太阳己经跑到了头顶。
她放下针线,去了茶房。
午间,陆大爷不在,严惜便在茶房用膳。阿兰去下人院用过午膳会去大灶房将她的午膳提回来。
严惜走到茶房,阿兰己经给她将饭食舀好了,满满一大碗鸡汤。
今儿的午膳好得有些过分,严惜心生疑虑不放心地问:“这真是给我的午膳?你确定没有拿错吧?”
阿兰连忙点头,语气肯定道:“绝对没拿错,灶房的嫂子拿给我的,说是给惜儿姐姐熬的红枣枸杞母鸡汤。整整一罐连罐子都让我给提回来了。她还说吃不完放火上温着,半下午饿了再吃。”
严惜见阿兰如此肯定,稍稍放下心来,她定睛一看今儿晌午除了鸡汤就没有其他吃食了。
喝了鸡汤难免饿得快,她竟不知道灶房里的人想的如此周全。
严惜笑笑掀开瓦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瓦罐里还剩下半罐鸡汤。
她转头对阿兰说:“去拿个碗过来,你也舀一碗一起吃。”
阿兰闻言一愣,笑着摆手:“惜儿姐姐吃吧,我己经用过饭了。”
严惜不容她拒绝,拿碗给她舀了一碗。
这鸡汤熬得应该有一个多时辰,老母鸡的肉也脱了骨,放了红枣跟枸杞,汤又香又甜。
严惜吃过之后,细细一想,这是不是严管事拿过来讨好她的?毕竟常嫂子背后说她被她碰到个正着。
或许她怕这事传到大爷耳朵里,就特意熬了一罐鸡汤来堵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