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惜笑意泛滥,秋月姐姐算是嫁对了。
秋月坐在一旁的官帽椅上笑望着严惜。
小丫头端着茶水进来,严惜收起打量,端得一派正经。
小丫头往严惜跟前放了盏茶,另外放了一碟六块玉香糕。给秋月跟前放了一碟青梅脯,一盏茶。
秋月笑:“惜儿,咱们也是早上的时候才知道你要来,匆匆忙忙来不及准备招待的糕点。这玉香糕是我婆母亲手做的,你快尝尝。”
严惜拿起一块玉香糕,糕点还温热着,应该是新做的,她咬了一口,细嚼之下能尝出来淡淡的人参味。
来福管事到底不是普通的管事。
严惜吃着玉香糕偷偷打量着秋月的肚子。
她肚子平平的,隔着衣裳完全看不出有孕。就跟那时候的二奶奶一样。
当时,陆家庄得知二奶奶有孕立即送来了乌骨鸡跟乌骨鸡子给她补身子。
不知道陆青山家有没有给秋月姐姐进补?严惜吃了一块玉香糕,品了口茶,望着秋月说:“秋月姐姐,我听兰娘子说你有了身孕。”
秋月嘴角上扬笑得温柔,“什么事儿都瞒不住。~d¢i.y-i,k¨a*n~s\h~u-.+c′o+m?”
她低下头,慈爱地瞅了眼小腹,缓缓抬起头来,说:“才不过一个多月,不足三个月还没有跟大家说呢。”
严惜不懂这些,她诧异地啊?了一声。秋月宽和一笑:“大家都是等胎坐稳了才会说出来。”
原来还有这说法。
可秋月姐姐有孕这事,怕是针线房的都知道了吧?
严惜又惊又慌,脸上的神色一点儿都不掩藏,秋月见了安抚她道:“胎坐稳了,早知道晚知道的都没事。”
也是,只要胎坐稳了一切都好说。严惜遂又笑了起来:“今儿过来,大爷从库房里拿了两支老参,秋月姐姐你好好补补身子。”
“还得是惜儿,心里想着我。”秋月笑得轻柔,“老郎中说了,只要没事便不用安胎啊,温补啊,有孕期间也是忌讳大补的。”
严惜正愁寻不到有孕相关的一些说法,秋月说这些,她听得极其认真。
“只要胎儿康健,不过度温补,生产才能顺利。孩子补得太大也不好生产。”
严惜赞同地微微颔首,老郎中说得在理儿呢。
秋月初有孕,自当好好养着,严惜不好意思一首打扰她,吃了两块糕点便起身要告辞:“秋月姐姐好好养胎,惜儿过段时日再过来。?[优|o_品?小;·说?.?网?¢ ′最%新?d章·1%节{u~更ˉ新]??快3a”
秋月紧跟着站了起来,她过去拉住严惜的手,问:“在松柏院伺候的还顺利吗?”
严惜点头,脸上扬起个清爽的笑,“松柏院里只大爷一个主子,好伺候。使女也就我跟阿兰两个,关系简单。”
惜儿聪慧,她明明知道她要问的不是这些。
秋月不能帮严惜做人生的决定,不过若她以后真成了大爷的妾室,怕是不能像这样自由出入了。
她真的甘心吗?
秋月面带担忧,严惜回握她的手拍了拍。
严惜要走了,在灶房里忙着煮饭的来福娘子也急忙过来了。
“惜儿姑娘怎么就要走?灶房里准备着饭菜呢,好歹让我们招待招待你。”来福娘子很是客气。
严惜也客客气气的回她,“贸然前来己是打扰,就不再多叨扰了。”
坐上回陆家的马车,严惜掀开车帘子往外看,行到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各种铺面林立,都努力做着营生。街边也有妇人支起的摊子,严惜盯着妇人的摊子看了许久。
她放下车帘子坐回来,看手上带着的金镯子,这是老太太给的,她走的时候要拿走吗?
虽说陆家看不上赏她的那点儿东西,她心里却不想拿走的。
大虞这么大,她娘到底去了哪里?她没有一点儿头绪。
若是她真提早给陆大爷生出个孩子,是不是考虑在哪处支个摊子做营生。
等到她二十,看看她娘回不回来寻她。
她做营生应该能养活自己吧,运气好了,兴许也能存下些铜板。
做什么营生呢?早早打算好才行。
严惜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马车就行到了陆家侧门处,车把式恭恭敬敬放好马凳,在旁边喊了声:“姑娘,到家了。”
阿兰先扒开帘子下了马车,随后踮着脚伸手小心扶着严惜下车。
车把式跟着她跑了一趟,连口饭都没有混上。严惜荷包里带着铜板,她掏出一小把大概十几个铜板递给了垂头站在一旁的车把式。
“辛苦大叔了,这几个铜钱,你拿去吃茶吧。”
车把式躬身接过,连声道谢。
严惜抿起嘴角笑了笑,他们都是做下人的,都不容易,能得个打赏心里欢喜。 这里虽说是侧门,离正门那边也不远,严惜给了铜钱,就抄手垂眸,匆匆往门里进。
她刚走进侧门,就听到后面有人说:“哎呦,到底是在大爷跟前伺候的,一副主子的做派。看到二奶奶都不见个礼,还等着我们二奶奶给你见礼不成?”
旁边一个妈妈的声音说:“那可是不能的,即便是大爷的妾室,也没有二奶奶给她见礼的道理,咱们二奶奶可是正妻。”
严惜听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她抄着手,垂着头往一旁退了退,用眼睛的余光瞄到,二奶奶带着一丫头一妈妈也从侧门走了进来。
难道她刚才下马车的时候,二奶奶也在门口?
她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次是她失礼,她作为下人无话可说,待二奶奶走近了一些,她蹲身道:“二奶奶安好。”
“有你这个偷吃嘴,二奶奶怎么能安好呦。”
小喜看着一副讨喜的样子,嘴巴真是一点儿也不讨喜。她怎么就是偷吃嘴了?
严惜闭着嘴巴,蹲着身子不吭声。
二奶奶厉声呵斥了小喜一句:“小喜,休要胡说。”
“二奶奶,你可冤枉奴婢了,奴婢一点儿都没有胡说。昨儿灶房不是照例送来罐鸡汤吗?
你吃的鸡汤向来都是用乌骨鸡熬的,偏偏昨儿的是普通的老母鸡。
咱们都道是灶房里没熬乌骨鸡,谁曾想,奴婢去灶房送罐子的时候发现,从松柏院送回来的罐子里,倒出来的鸡骨头是黑色的。
灶房里的那些个势利眼的东西,将二奶奶的鸡拿给了别人吃。二奶奶你肚子里还怀着二爷的孩子呢。他们竟敢这样怠慢。”
小喜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严惜蹲得腿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