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广陵认同点头:“没取你小命都算小爷我心慈手软了!”
说真的,在何大受了伤的时候,戚广陵就抑制不住的生出了杀意。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对某个势力生出过斩尽杀绝的念头。
念头一动,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初来时只觉得这时代约束少,能让他自由发挥,兴奋和刺激充斥脑海,玩就行了!
可自亲眼见到过外头流民的艰苦,外面的混乱,又经历过炸药伤到自己人的情况后,戚广陵才开始思考这时代的无约束之下,隐藏着怎么样的危机。
他内心不断提醒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就怕在这边待久了,行为习惯有所改变,观念受之影响,底线随之降低。
这样等以后回到自己的时空,怕是会不小心就触犯法律。
思及此,戚广陵皱了皱鼻子,还是叫了何狗娃:“你去看看,戚三没问题的话就请老大夫过来一趟吧。”
李初静闻言皱眉:“真给他治啊?”
戚广陵嗐了一声:“那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身上多处灼伤,加上腿骨碎裂,又被扔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不管的话伤口恶化带来的发炎溃烂和高烧都会要了他的命。
李初静一脸无所谓:“死了就死了,他们挑事在先,就没想过会把自己填进去?发动战争的人最应该做好死在战场的心理准备!”
白衣男人瞳孔一缩。
说实话,他们出发前,他确实没有预想过自己会栽跟头的可能性。
在他们的调查中,这个戚家不过是聚集了一群乌合之众落地生根。
除了戚家核心成员有点本事,以及掌握了一种会产生爆炸的武器之外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但戚家核心成员在厉害,也只有三十多人,就算每个都能以一敌十,但他们这次带了近千训练过的队伍。
又组建了千人流民队伍,接近两三人的战斗力,还能拿不下三十来个戚家人?
那惊雷一样的武器,在他们的预想中数量应该不多才是。
不然若是戚家掌控那种威力的大规模武器,早该踏平大乾了,哪里用得上窝在这山咔咔里?
所以在准备了千人流民队伍抗爆炸火力的前提下,白衣男子以为这次战役十拿九稳……
他眼底浮现一层绝望,总算是接受了如今自己沦为阶下囚,生死不由自主的境况。
他的心思无人察觉,戚广陵只看到李初静情绪激动,连忙安抚:“淡定,淡定!”
“他死不死无所谓,但起码现在不能死,至少在问出他背后势力以及图谋之前,他这条命我们得留着吧?”
刚刚还提醒自己,不能太过放纵,得把人命当回事。
可一转头,戚广陵又抛之脑后了。
就眼下的情况,不是他把不把人命放眼里,是别人老试图把他们的命收包里!
他被动反击而己,能有什么办法!
看向主动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戚广陵气不打一处来:“说吧,你是哪方势力的人?这次来挑衅找茬,目的是什么?”
“我劝你好好回答,你们狼头队伍己经被打跑了,你的腿也等着大夫治疗,要是耍小心思,你这条命可就不一定保稳了!”
李初静也在一旁摩拳擦掌,大有他不开口就上刑的姿态。
想到这姑娘的怪力,白衣男人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他目光闪烁,表情挣扎,明显是在纠结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见状李初静蓦然伸腿,往着男人软趴趴的腿上轻踢了一下:“老实点!”
“啊!”白衣男人惨叫了一声,瞬间面如金纸,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李初静皱眉:“鬼叫什么?我都没用力!”
戚广陵却是龇牙皱眉,一脸同情。
这姑娘的力气,没用力就己经是普通人的全力了,那么踢一下,白衣男的腿骨估计得喜提几条裂痕。
戚广陵忙开口:“哥们,说吧,一会她动真格你真遭不住的!”
白衣男眼皮狂跳,这回终于是开了口:“我说!”
“我是张家人。”
戚广陵眨了眨眼,看向李初静:“张家?”
李初静也一脸茫然:“看我做什么?我对这一带的势力分布更不清楚了。”
两人还想着把人给审讯明白,结果一开头就遇到了难题。
两人根本不了解周边的大小势力分布情况!
无奈,戚广陵只能让人去请姜堰跟侯戊,还把戚三也喊了过来。
姜堰出身世家,对大乾叫得上号的家族都比较了解。
戚三跟着戚清淮混了这么多年,对各个新起的势力也了解颇多。
侯戊是本地人,路子广,对本地势力分布也了然于心。
果然,三人过来之后,戚广陵一说王家侯戊就跳了起来:“张家?张县丞那个张家吗?”
听到张县丞,戚广陵表情一滞。
挖人祖坟,扒人宅院,羊毛薅了不少,终于还是被正主找上门了吗?
如今又强占了人家土地……
“嘶!”戚广陵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心虚尽显。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戚三开口:“张家又如何?少主您一开始就准备好生商量的,不是对方耍心眼扣人在先,才挑起的战火吗?”
就戚广陵的性子,如果张家人一开始就挑明身份,他真有可能会就挖坟扒房以及占地几件事做出赔偿。
但张家明摆着就是有别的意图,从头到尾没想过好好商量,会打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侯戊也点头:“是这个道理,事情都己经发生了,梁子也结下了,少主您就别想着和平解决了!”
戚广陵讪讪挠头:“你们这什么眼神?我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思索片刻之后,又道:“接着审吧,先问出他们的目的……还有他们盯上戚家的因故。”
对方有备而来,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是为了来报扒坟掘墓的仇还好说,但眼下看着,怕不止是那么简单。
戚广陵再次进了隔离,开始了新一轮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