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那边,你不过去看看?”
沧曜斜倚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水晶杯。
窗外的人造月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银色,衬得那双灰紫色的眼眸愈发妖异。
林墨灰眸微动,却没抬头,只声音淡淡道:“你不是也没去么?”
“呵。”沧曜仰头饮尽杯中酒液,喉结滚动间,一滴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我是觉得那只长毛兔……”他眯起眼睛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构不成什么威胁。”
林墨听到这话,终于抬眸看他。
“那可不一定,那只小兔子可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柔弱和单纯,他心机深着呢。”
白绒之前几次故意示弱,博取蓝珞的关注,还挑衅他,那可是他实打实看见的。
虽说这一次昏迷不是装的,但醒来之后会不会继续装可怜,让蓝珞心软……
那可就不好说了!
沧曜的脊背突然绷直,酒杯在他掌心裂开细纹。
此时二楼突然传来蓝珞的笑声,两人同时沉默。
“兽夫多你一个就够烦人了,”沧曜突然烦躁地开口,“再来个会装可怜的兔子?我不同意。”
林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想?但若是妻主决定了……”
未尽的话语悬在空气中。
他们都清楚,在这件事上,蓝珞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意见。
“那就让他知难而退。区区一个A级雄性,我们两个可是s级的,而且他还是奥斯星俘虏,他只会给妻主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沧曜想到现在还躺在稳定舱里的肖云朔,想到他有可能给蓝珞带来的麻烦,眉头就狠狠蹙了起来。
“你不会做的,你那么在乎妻主。如果那小兔子是妻主在意的人,你舍得让妻主难过?”
沧曜的呼吸滞了一瞬。
落地窗映出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显示着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楼上又传来物品翻倒的声响,夹杂着蓝珞带着笑意的惊呼。
沧曜突然转身走向酒柜,昂贵的红酒被他像对待廉价品般粗暴开启。
“你说得对。”暗红的酒液在杯中翻涌,像他此刻沸腾又不得不压制的情绪,“我舍不得妻主难受。”
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喉结滚动间咽下所有未尽之言。
林墨转身看着他,慢慢走近,也从酒柜里拿出一个水晶杯,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
“妻主从来不怕麻烦。”他看向楼梯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护着的!”
他说完,就仰头灌下整杯红酒。
沧曜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扯出一抹冷笑,抓起酒瓶又给两人满上。
“敬你。”
他举起酒杯,灰紫色的瞳孔在酒精作用下微微扩散。
林墨点头,手中的杯子与他重重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一瓶红酒很快见底。
沧曜脱掉外套,解开三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未消的咬痕。
林墨的视线在那处停留太久,被沧曜抓个正着。
“看什么?”他嗤笑着又开一瓶,“你脖子上不也有?”
林墨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确实还残留着蓝珞之前留下的印记。
“你说……”沧曜突然撑着茶几俯身过来,酒气混着龙舌兰香扑面而来,“那小兔子有什么好?装乖卖巧……妻主怎么会吃这一套?”
林墨拍开他的手,却也跟着又干一杯。
酒精开始模糊他的判断力,那些压在心底的话突然脱口而出。
“妻主本来就喜欢逗弄宠物……我之前变成兽形的时候,他就……”
“啧,我知道,妻主喜欢毛茸茸的。她以前就说我的鱼尾滑腻腻的……没有毛茸茸摸起来舒服……”
“难怪妻主喜欢摸我……我难道不比那只兔子摸起来舒服?”
“呵,至少妻主还喜欢摸你,你比我好……”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喝。
第三瓶红酒开启时,两人已经放弃酒杯直接对瓶吹。
林墨身上的薄外套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沧曜的衬衫下摆也扯出了一半。
“其实……”沧曜突然揽住林墨肩膀,呼吸灼热,“你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起那只装乖的兔子,我还是喜欢你。”
林墨难得没推开他,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又灌了一口。
“你也是……而且你是妻主的第一个兽夫,我也没资格排斥你,之前你还救了我……”
原本还针锋相对的两个雄性,这一刻竟然因为另一个雄性,忽然开始“心心相惜”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蓝珞从房间出来,刚下楼,就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的景象,眉梢微微挑起。
两个素来不对付的雄性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地毯上。
沧曜身上的衬衫解开了四颗扣子,一边下摆也从裤子里扯出来,松松垮垮地敞开着。
林墨的外套不知何时垫在了他脑后,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灰发此刻凌乱地散在额前。
“再喝……”沧曜无意识地用酒瓶底敲打地面,瓶口残余的红酒在地毯上洇开暗色痕迹,“我肯定……嗝……喝得比你多……”
林墨突然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灰眸涣散得对不准焦。
“胡……胡说……”他试图去抢那个空酒瓶,结果整个人栽进沧曜怀里,“明明是我……多喝……两杯……”
蓝珞无声地勾起唇角。
她越过满地的酒瓶,停在两个醉鬼身边。
“看来我错过了精彩的兄弟情深?”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开林墨额前的碎发。
两个雄性同时一僵。
沧曜努力聚焦视线,灰紫色的瞳孔在看清眼前人时骤然紧缩。
“妻……妻主?”
他猛地要起身,却被林墨突然收紧的手臂绊得重新跌回去。
“别动……”林墨扯着他,含混地抱怨,“头晕……”
蓝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从沧曜僵直的手中抽出酒瓶,瓶身标签上显示这是她珍藏的3287年份的臻品。
现在只剩瓶底一点残渣。
“把我酒柜里最贵的酒喝光了,”她笑眯眯地盯着沧曜和林墨,“你们打算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