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说晚上没睡好,换床的缘故,睡不踏实。
于莉恍然点头:“哦,这样啊,你去外面公厕把尿倒了吧,我把床铺收拾一下,一会咱们去我公公婆婆屋里吃饭。”
于海棠强撑着下床去拿尿盆,但觉得有些腿疼。
不由得想起昨晚遭遇。
心里的屈辱感和身体的不适让于海棠眼眶一红,又想掉泪。
但她必须得忍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姐,我来收拾床铺,你去倒吧。”
“行吧。”于莉没说什么,便去倒尿了。
于海棠只要一活动就觉得腿有些疼,但是疼也得忍着,她吃了早饭还得上班去呢。
将床铺叠好后,姐姐恰好也回来了。
姐妹两个出了房间,去了阎埠贵屋里。
阎家的早饭很简单,一小碟萝卜咸菜,每人一碗白米粥。
说是米粥,里面却见不到几粒米,几乎都是汤。
于海棠虽然嫌弃,但也不好说什么,勉强喝了半碗,将剩下的半碗让给姐姐。
于莉说自己饱了,喝不下了,将碗推给了阎解成。
“哎呀,姐,我喝过的你怎么给姐夫喝呢,姐夫不会嫌我脏吗?”于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0`0`小¢税-旺. \首-发?
阎解成眼睛一亮,连忙摆手,“海棠你说哪里话呢!”
美貌小姨子喝剩的米汤他怎么会嫌弃呢,美滋滋的将碗抱起来,转着圈地喝。
于莉和于海棠出了院子,一前一后沿着胡同往南锣鼓巷走去。
“海棠,你怎么那么慢,你不怕迟到吗?”于莉见妹妹迟迟跟不上自己,便回头催促。
于海棠心里苦啊,她要是腿脚方便,还能比姐姐慢了?
“姐,你的厂子远,不然你先走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吧!”于莉摆摆手便自顾自走了。
于海棠看着姐姐远去,将两脚稍稍分开了些,手叉着腰往前走。
从背后看,她的走姿很像个老太太。
就这样步履蹒跚地走了好一会,出了南锣鼓巷后,她在路上招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赶紧坐了上去。
到达轧钢厂后,于海棠强忍着不适工作了一上午。
中午打饭时,想到陈阳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彩云,你帮我把饭打回来吧,我不去食堂吃了。”
“今天食堂可是有好饭菜,你怎么了,身体不太舒服吗?我看你今天走路姿势有点怪怪的。”同事方彩云问道。
于海棠的俏脸微微一红,撒谎说:“是,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今天腿还疼呢。~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方彩云倒是信了她的话,同情地看着她道:“行吧,那你等着,我一会打了饭回来和你一起吃。”
此时二食堂中,杨卫民正在排队。
他排的是傻柱的窗口。
己经被陈阳揍了两次,他可不敢去陈阳的窗口打饭。
不过此时他排在后面,队伍还挺长的。
百无聊赖地他西处打量,忽然看到了走进食堂的方彩云。
其实方彩云的长相很普通,是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存在。
但因为她是于海棠的好朋友,杨卫民便对她也格外关注。
看到方彩云去了陈阳的窗口,杨卫民稍稍犹豫后,也走了过去。
紧跟到方彩云身后,他询问为什么于海棠没有一起来。
方彩云说:“海棠摔到了腿,走路不方便,所以就让我帮她打饭。”
“啊?”杨卫民闻言一惊,立刻关切问道:“她怎么摔的,严重不严重?”
“走路一瘸一拐的,怎么摔的不清楚,我还没细问呢。”方彩云回答说。
杨卫民眉头紧锁,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
即便今天食堂有好饭他都不想吃了,只想赶快去到于海棠身边嘘寒问暖。
但他一个车间工人,贸然往办公楼跑的话,被领导撞见会挨训斥。
犹豫了一下后,他突然从兜里掏出几张饭票,塞进方彩云手里:“这顿我请了,你帮我跟海棠说...就说我很担心她。”
方彩云看一眼杨卫民,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行啊杨卫民,这么关心我们海棠?”
杨卫民跟男工友之间怎么开玩笑都不拘谨,但面对女同志的调侃,他还是耳根一热。
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我代表的是厂里的广大男青工,希望于海棠同志能保重身体...”
方彩云抿嘴一笑,没再打趣他,接过饭票后,又替于海棠打了一份红烧肉。
杨卫民见状,赶紧又掏出一张饭票:“再给她加个鸡蛋!受伤了得补补!”
方彩云拎着两份饭回到广播室时,于海棠正趴在桌上发呆。
“喏,你的红烧肉加鸡蛋。”方彩云把饭盒推到她面前,“杨卫民请的,还让我带话,说他很担心你。”
于海棠的手指微微一颤,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请她吃饭的男工人不止杨卫民一个,但杨卫民请的这份饭,恰在她刚经历痛苦之后。
这不由得让她分外感动。
她低低叹了口气,如果早点接受杨卫民的追求,或许就不会有昨晚那场噩梦了...
她想起陈阳阴冷的眼神,还有那些威胁的话。
“这个院子里的邻居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许不会出来捉奸,但他们肯定偷偷在暗处瞧着呢,你一旦离开我的屋子就会被他们知道。”
“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天阉,所以他们不会认为是我侵犯你,只会以为是你不知廉耻,连天阉都要勾引!”
“咱俩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不想事情败露的话,以后每周都要来你姐姐家一趟,接受我的惩罚。”
当时的于海棠吓傻了,真没想到那英俊的面庞下藏着那样一颗狠辣的心。
“海棠?”方彩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杨卫民这么关心你,我觉得你是不是给人家一个机会啊?”
于海棠回过神,她自己都没机会了,还给杨卫民什么机会?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我跟他不合适。”
方彩云叹了口气:“那你觉得谁跟你合适啊,你呀,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心气也太高了。”
于海棠没再接话,低头扒拉着饭盒里的红烧肉。
这红烧肉是何雨柱掌勺做的,味道很好,但于海棠吃在嘴里却觉得味同嚼蜡。
另一边,杨卫民因为惦记着于海棠,干活时便有些心不在焉。
“卫民,递一下扳手!”工友在机器那头喊道。
“啊?哦...”杨卫民恍惚地应着,伸手去工具箱里摸。
就在这时,他的袖子忽然被转动的轧钢机齿轮勾住。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盖过了车间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