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初次登门

初五清晨,晨雾还未散尽,老宅门前的青石板上凝着层薄霜。

王辉第三遍擦拭着沃尔沃xC90的后视镜,哈出的白气在镜面上结出细小水珠。

他今天穿了那套结婚时压箱底的藏蓝西装,领带夹上的“囍“字在朝阳下闪闪发亮。

“辉哥,再擦漆都要掉了。”朱雨辰靠在劳斯莱斯门边,腕间的劳力士折射着冷光。

他故意晃了晃车钥匙,“要不咱俩换换?我来开这辆沃尔沃?”

王辉鼻头冻得通红,却挺直腰板:“我大舅说了,做人要踏实!”

说着偷瞄了眼后备箱——那里塞满了腊肉、腌菜和手工棉被,都是大姑连夜收拾的。

老宅院内,大姑正拽着叶天的袖口。

女人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叶天的呢子大衣,声音压得极低:“小天啊,你辉哥这辈子最远就去过东海......”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倒车的王辉,“这次去省城,你多照顾他点!”

叶天望向墙角——王辉的行李箱上还贴着“新婚快乐”的贴纸,虽然王辉的婚姻早就结束,但属于他的快乐还在。

箱角露出半截《成功学秘籍》,书页已经卷边,可见他最近对此没少下功夫。

“大姑放心。”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会关照辉哥的。”

大姑突然红了眼眶。

她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硬塞进叶天口袋:“你辉哥要是不听话,就往死里揍!”

“明明!”

二婶尖利的嗓音突然刺破晨雾,“你倒是帮你哥提箱子啊!”

叶明趿拉着拖鞋跑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他接过叶天手中的行李箱,脸上堆满谄笑:“哥,我那事......”

“等过完元宵节,到天叶投资找我。”叶天整了整领口,“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的!”

老爷子站在门口,突然喊道:“磨蹭啥呢?”

老人今天罕见地穿了件新唐装,袖口金线绣的“福”字已经有些脱线,“别耽误恁哥的事儿,再晚高速该堵了!”

“来了!”

叶天刚要转身,裤腿突然被拽住。

五岁的小表妹仰着冻红的脸,手里举着张歪歪扭扭的蜡笔画:“小天哥,送给你!”

画上是栋歪斜的楼房,楼顶小人戴着夸张的眼镜,旁边写着【叶天大厦】。

“等你盖大楼!”小姑娘说完就害羞地跑开了,羊角辫在晨光中一跳一跳。

劳斯莱斯引擎发出低沉轰鸣。

叶天最后看了眼老宅门楣——那块“耕读传家”的匾额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车队缓缓驶出村口。后视镜里,大姑突然追着车跑了十几米,拖鞋都跑掉一只。

她最终停在老槐树下,身影越来越小,变成晨雾中的一个蓝点。

-----------------

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高露家小区的单元门前,叶天降下车窗,抬头看了眼高露家的楼层。

窗帘紧闭,显然她还没起床。

他拨通电话,响了三声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鼻音的慵懒声线,背景音里有羽绒被摩擦的窸窣声:“喂?”

“下楼。”叶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三分。

“呀!”

被子翻动的声音突然剧烈,高露的声音瞬间清醒,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你真来接我啦?”

随即她又压低嗓音:“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还没起床呢!”

叶天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栗色卷发乱蓬蓬地散在枕头上,他嘴角微扬,突然问道:“你爸妈在家吗?”

“在客厅看电视呢......”

她的声音突然警觉,“你想干嘛?你不会是要上来吧!”

“没啥,你先起床吧,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挂断电话,转头看向驾驶位的朱雨辰,“后备箱里还剩些什么?”

朱雨辰想了想:“还有几箱茅台,几条九五至尊,安宫牛黄丸什么的。天哥,需要我再买点什么吗?”

“去买点水果。”

叶天已经推开车门,黑色大衣下摆在晨风中扬起凌厉的弧度,“我等下要去看下长辈。”

“好嘞!”

朱雨辰小跑着离开后,叶天倚在车头点燃一支烟。

青灰色烟雾中,他眯眼看向单元门——一个穿着藏蓝西装的年轻男人正拎着礼品袋走进楼道,腕间的欧米茄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

........

“叔叔阿姨新年好!”

张翔将五粮液和中华烟放在玄关的玻璃柜旁,那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礼品盒,“这是我爸从酒厂直接拿的,绝对保真。”

他今年24岁,刚从魔都读完大学回来,年初二高父带着高露去他家拜年时,他一眼就被这个五官精致、气质出众的女孩吸引了。

今天一早,他就开着父亲给他买的二手宝马三系,拎着两瓶五粮液和两条硬中华,特意来高家拜年。

高父的目光在那块海马系列腕表上停留片刻,笑着接过礼品:“小张太客气了,快进来坐!”

“小张啊,听说你在魔都那边工作找得不错?”高父笑呵呵地给他倒茶,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

“还行,刚进了一家投行,年薪也就三十来万。”张翔谦虚地笑了笑。

高父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张翔家境不错,父亲是区里的领导,本人学历高、工作体面,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前几天去你家,也没见到你父亲,他最近身体好吗?”高父寒暄着问道。

“挺好的,就是最近区里比较忙......”张翔说着客套话,目光却忍不住往高露的卧室方向瞟,“高露呢?她在家吗?”

高母端着果盘走过来,笑道:“这丫头昨晚熬夜,估计还得睡一会儿。”

然而,高父却是轻咳一声:“露露,小张来了。”

卧室里传来“咚”的闷响,接着是抽屉翻找的杂乱声。

两分钟后,高露扎着松散的高马尾现身,oversize的卫衣下摆堪堪遮住打底裤,脸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

“新年好。”她敷衍地点点头,眼睛却不住往窗外瞟。

张翔刚想搭话,门铃却突然响了。

高母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眉眼深邃,气质沉稳。

他的脚边堆着一箱茅台、几条九五至尊,还有两盒包装精致的补品和一个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