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伺候的嬷嬷满脸惊喜,声音都拔高几分,眼眶也微微泛红,
“可算把您盼醒了,这一晚上,可把大家伙儿吓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吩咐,
“快,快去通知明珠小姐,再把太医叫来给太后娘娘诊脉!”
“对了,赶紧给太后娘娘准备早膳!”
“我问你明珠呢?”
太后娘娘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首首地盯着嬷嬷。
嬷嬷赶忙回道:
“太后娘娘,明珠小姐要去参加二皇子生日宴,回去梳洗打扮去了。”
“是吗?扶我起来!”
太后一听,来了精神,双手撑着床榻,作势要起身。
“什么时辰了?”
嬷嬷急忙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太后,一边扶一边回:
“辰时了。”
扶稳太后坐好后,嬷嬷又把太后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太后娘娘静静地听着,听完,若有所思地重复:
“是吗?你确认是德福派人禀报的,说是皇帝陛下病了?”
“确认!”
嬷嬷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凑近太后,压低声音问,
“太后娘娘,您说,皇帝陛下这是真病还是假病?哪能这么凑巧,您病了陛下也病?”
话音刚落,太医匆匆赶来。
早膳也被宫女们端了进来。
太后娘娘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一笑。
伸出手腕让太医把脉,并没有回答嬷嬷的话,但是暗自思量,
“如果真是德福禀报的,那看来不假,怕是个糊涂病。”
“不过病了也好,病了就知道听话了。”
“反正他子嗣众多……”
“等我身体好些,再好好安排。”
正想着,她不经意间抬眼,又看到天幕上的沈若曦。
脑袋“嗡”的一声,只觉一阵头疼,
怎么又来了?
“她她她……怎么又背着包裹去医馆了?”
“昨天不是说回家了吗?”
太后娘娘指着天幕之上的疯妃,手指有些抖。
这怎么没完没了?
她的脑中显现出无数挖心挖肺,还有那些毫无顾忌,不要大脸的话。
总觉得这医馆是不祥之地,否则自己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看惯了多少生死荣辱。
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气病呢?
哪怕当她们死了,自己还能受影响,那就不只是人的问题了。
太后娘娘这般激动,一旁的嬷嬷和太医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诧异。
去医馆怎么了?去打防疫针,这个估计整个大燕国都知道。
不过太后娘娘昏迷了,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儿,这一幕幕的画面是连续的,有一会儿不看,接不上就真的不明不白了。
于是嬷嬷不得不重新解释,在太后娘娘昏迷期间,天上都发生了何事……
“你说什么?”太后娘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微微张开,很是震惊,
“上学?她沈若曦这个年纪还能上学?”
她图什么?为什么?难道女子还能为官做宰吗?
得知背着的包裹居然是书包,穿的衣服是青衿,太后娘娘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以至于脉搏都乱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一个疯妃,还想去读书?”
虽说早有预料,这仙不仙、神不神、魔不魔的地方,女子的规矩格外不同。
但是,真到了沈若曦去读书这一步,还是让她大为震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可以打破规矩去读书?
太后在心里一遍遍地追问。
一旁的太医见状,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不敢再贸然号脉,生怕触了太后的霉头。
太后娘娘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天幕上的沈若曦,似乎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
一旁的嬷嬷居然从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
嬷嬷不由得转过头,不忍再看。
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如果论读书,一点不次于家中的兄弟。
但是,最终还是走了所有女人的路,被困在这深宫里。
所以学了又有何用?
果然,许久之后,听到太后娘娘冷哼一声,
“荒谬!连规矩都学不好,还要读书?”
“连娘都不会当,我看你能读成什么样?”
“也不怕被人笑话!”
“娘被人笑话了,孩子岂不更加丢人?”
……
时间还不到8点,夏日的阳光总来的早些。
天幕之上,医院的停车场,沈若曦一家到了。
打防疫针的地方,在与昨天不同的裙楼,这儿是防疫站的一个站点。
沈若曦刚推开车门,一只脚才踏出车外,便抬眼望向那栋楼前的人群,
“咱们这都过去,会不会人太多呀?一个孩子三个大人!”
蒋慧站在车旁,闻言笑道,
“哪里算人多呀,你是没见过更夸张的。”
“有的孩子身边围着西五个家长呢,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再加上父母,浩浩荡荡一大群。”
苏琪一边摇头一边咂嘴:
“啧,怪不得现在到处小公主呢!”
“一人出行,多人陪护,这阵仗不就有了?”
“有负责拿奶瓶的,有背着大包小包的,有推着婴儿车的,还有抱孩子、安抚孩子,顺便跑腿的。”
说到这儿,自个儿又笑了,还拿眼睛看了看沈悦琳小朋友。
沈悦琳小朋友皱了皱小眉头,被人抱下来。
也没有情绪,反驳这位表姨。
因为知道今儿可不是公主出行,是自己要被扎针了。
万一自己哭了,人越多越丢脸。
而真正的那些小公主,如果知道要被扎针,早就提前装病装晕了。
“那我先去找地停车,你们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再进去找你们。”
蒋少恒从司机位子上探出头,一只手还握着方向盘。
“行了,你快去吧!”
几个人纷纷摆手,示意他自去停车。
沈若曦几人便带着孩子,朝着打防疫针的地方快步走去。
果不其然,人不算多,前面排队的也就西五个家长和孩子。
没几分钟,就轮到了她们。
……
新来的护士翻着这崭新空白的防疫本,似乎有些惊讶,冲着苏琪,脱口而出,
“一针也没有打过?”
“你是怎么当妈的?”
“这么不负责任!”
苏琪一下子愣住了,
“说我呢?”
“问我呢?”
我妈味儿,这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