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琴笑着朝刚刚那几个大哥看了一眼：“谢谢几位大哥，今天辛苦你们了，我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几次。”
张春琴说着，给老张头手里塞了几张大团结：“请兄弟几个吃饭，剩下的就是辛苦费。”
老张头也没客气，笑着对她说：“接下来我会把地址给他们上门要钱的。你就别出现了。你叫我张哥，哥肯定让你这个婚离的明明白白。”
他说着，对张春琴说：“哥回香港几天，你和你妹子不用管那个店。马上国家就要支持个体了，到时就不是黑店，不用偷偷的卖了。我们争取吃上第一只螃蟹。”
潘家园是私人的黑店，家里头的古董都是偷偷买卖。
京城四合院中心的人，都是有些来头的，所以这边与黑市一样，大家都晓得，但公安并不会专门来抓。
张春琴第一次到老张头店里的时候，老张头就看着张春琴不像第一次去。
因为能知道他们那个店收古画古董的人可不多，必须得是内行人。
“嗯！我也要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才继续做生意。”张春琴点头。
张春琴就是知道七八年年末，国家开始支持个体户了，她这才把那个有店铺的四合院买下来的。
老张头走后，张红梅突然拉住了他：“哥，你也给我看看，我也想要个铺子！不过我手里头没钱，我想要先租！人民桥那边店铺，能租上吗？”
因为国家支持个体户的消息已经放出来了，人民桥那边的摊子早就已经不少了。
以前都是被红袖章追着跑，最近有了消息，红袖章也不追了。
“你等哥回来给你瞧瞧。”老张头点头。
老张头与张红梅摆摆手，然后转身带着几个花臂大哥走了。
张红梅看着老张头的背影，拉着张春琴问：“姐，那个张大哥也姓张，他有没有媳妇啊？”
张春琴摇头：“不知道！孩子好像是有的，老婆有没有我不知道。”
张春琴皱眉，侧头看向张红梅：“你看上他了？”
张红梅摇头：“我就问问。”
张春琴点头，也没有在意自己妹妹这话。
……
孙二妹从招待所直接回了医院。
到医院之后，几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秦老头看着几人的样子，立刻出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脸色都不好看？”
孙二妹没等大家说话，就已经咬牙骂道：“张春琴那个败家精，就说她怎么不仅把工作卖掉了，还不肯回家！原来她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
秦老头听到这话，面色铁青，咬牙道：“什么？她这些年不是挺顾家的。她是不是又想要骗钱才这么说的。”
孙二妹立刻跺脚骂道：“追债的都找到招待所了。满手的纹身，手里提着铁棍，一下来了五个人。总不能是她花钱雇的这些人吧！那五人围着国华打。”
秦国华也点头：“爸，那些人说张春琴这些年在外头欠了五千块！”
秦老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多少钱？”
秦国华一字字道：“五千块！”
秦老头听到五千块，捂着胸口差点又厥过去。
一般家庭一辈子都存不了五千块。
在秦家村，五千块都能造小楼房了。
“她怎么可能借这么多钱！她花哪里去了？”秦老头没有见过要债的，他依旧无法相信。
孙二妹咬牙：“她说这些年孩子吃用，上学！她一个女人养不活四个孩子。”
秦老头沉默了会儿，朝秦文韬问道：“文韬，你怎么说？”
秦文韬静默了会儿：“爷爷，我觉得是真的！这些年，我妈一个人养我们！上学，吃用，四个孩子根本不够。一个女人就算给人洗衣服，扛大包，能赚几个钱，她的工资和爸差不多。”
其实秦文韬想说，还有给他结婚买房，给张招娣家的彩礼，还有自行车，三转一响，秦家一分钱都没拿出来，就他妈一个人，欠下这么多债也是可能的。
毕竟他上大学的时候，几个弟妹都是初中，高中的，都要住校，还要给生活费。
其实一般家庭是不会所有儿女都供着上学的，肯定是给家里头最聪明，或者上学最好的。
可张春琴认定了读书改变命运，她自己就是靠着读书成了图书管理员，所以砸锅卖铁也要给儿女上学。
这导致一家子穷的叮当响。
秦老头沉默了会儿，对孙二妹说：“我先出院，这事儿回家再说，医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即，秦老头朝秦文韬说道：“文韬，你去付钱！”
秦文韬面色变了变，想要拒绝，可想到接下来的事还要等老爷子出主意，他犹豫了下去结账了。
等秦老头出院之后，秦文韬与他们说：“爷奶，我昨晚没回去，我得回家看看！而且厂子里我也只请了半天的假，我下班之后再回来，你们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商量。”
秦家二老挥手：“赶紧去上班！”
秦文韬把自行车留给秦国宝：“你送爷奶回去！”
他走时，突然想起了张春琴的话，朝秦媛媛问道：“秦媛媛，妈说你怀孕了？”
秦媛媛听到这话，面色变了变，然后心虚道：“你们别听妈胡说八道！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秦文韬皱眉：“秦媛媛，你可不能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家里已经出了爸和小姑的事了，不能再出一个未婚怀孕的事了。”
秦媛媛心虚的点头：“妈做出那样的事，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
其实秦媛媛心里害怕又惶恐。
原本觉得只要问她妈拿钱，她和洪新的事就解决了。
可如今……她妈欠这么多钱，她是不可能从她妈那里拿到钱了。
她现在怀着洪新的孩子，洪新不愿意和她结婚怎么办？
她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这个情况，她绝对不能让爷奶和大哥他们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事。
大家听到秦媛媛否认，他们也没当真。
毕竟七十年代敢未婚怀孕的人真不多。
秦国宝却把秦文韬的话听进去了，若有所思的朝秦媛媛看了一眼。
看到她一脸的心虚，秦国宝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春琴说秦媛媛怀孕的事恐怕是真的！
可他没有拆穿秦媛媛，心里已经有的另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