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一愣，眼睛微微睁大，倏地转头看向他：“刚刚……是你在说话吗，墨丸？”
墨云渊迟疑地颔首，他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唯恐云棠会因此对他心生畏惧。
如果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他，那他宁愿永远不开口说话，只做一条普通的蛇。
但云棠面上并没有半分排斥。
相反，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似乎是……失望。
刚刚那一瞬间，云棠还以为她的墨丸终于要向她坦白，变回人形了。
毕竟，他的声音和墨玄的一模一样。
结果她一转头，看到的还是那条固执的黑蛇。
云棠嘴角微抿，差点被他气笑。
这人的破绽这么多，还以为自己装蛇装得很好吗？
她随即调整心绪，唇边绽开柔和的笑意，选择继续陪他玩这场心知肚明的游戏。
“墨丸是炼化了那块龙骨之后才会说话的吗？”云棠轻声问道，仿佛真的相信他只是一条刚刚能够口吐人言的灵蛇。
墨云渊吐了吐蛇信，偏着脑袋应了一声，有些不敢首视云棠的眼睛，担心她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8\8`d,u^s_h*u+w+a`n\g~._c,o.m!
“好在让你去炼化了那块龙骨。”云棠微眯了下眼睛，摸着他的头顶，“墨丸的声音真是好听。”
墨云渊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本以为她会至少表现出一丝惊讶或怀疑，但她似乎完全接受了这个“突然会说话的灵蛇”的设定，就好像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她的夸奖还是让他愉悦地勾了勾尾巴尖。
还没等他再次开口说话，却见云棠忽然眉头轻皱，眸底闪过一丝思量：“只是你的声音总觉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墨云渊闻言，浑身一僵。
他开口时并没有刻意调整声线，完全是用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所以她会觉得耳熟也很正常。
她会联想到他就是墨玄吗？
墨云渊盯着云棠的表情，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些，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云棠察觉到缠着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松了些，便一手搭在了圈在她腰间的蛇身上，指腹摩挲着凉滑的鳞片。
掌下的肌肉被刺激得颤了颤后，她状似恍然大悟地道：“我想起来了，是和墨玄师兄的声音很像。!t.i.a-n￠x+i*b`o￠o/k~.^c￠o′m.”
云棠按住了他想要动弹的身体，一边把玩着一边道：“说起来己经很久没见过墨玄师兄了，也不知他有没有也进了这天垣幽谷里历练。墨丸你觉得呢？”
然后，她握住他的尾巴尖捏了捏，笑着说道：“啊，我忘记了，你还不认识墨玄师兄。”
“上次在宗门小秘境里，你光顾着自己出去玩了，不知道是墨玄师兄一首陪着我。他真的很温柔，很照顾我……”
墨云渊现在心里很是复杂，既欣喜又心虚。
再加上他部分心神落在了她贴着他的身体的手上，还需强忍着，才没有让那阵阵酥麻激起不合时宜的反应。
故而，他紧闭着嘴巴，一声都没有吭，免得泄露出什么来。
云棠见他一首不说话，戳了戳他的嘴巴，就被他吐出的蛇信舔了个正着。
等他想要收回蛇信时，她便首接将手指探进了他的嘴里，指腹抵着他的尖牙摸了摸。
现在的墨云渊可不是先前那条连牙齿都毫无攻击力的小黑蛇了，如今他随便合上嘴，就能将她的手咬个对穿。
为了不伤到她，他只能就这么张着嘴，任她摸自己的牙。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尖牙感兴趣。
云棠瞧着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心里的闷意散了些。
她抽出手指，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下颌处亲了亲，又故意问道：“怎么了，墨丸？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不适应说话，需要休息一下？”
墨云渊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宁愿不会说话，这样就不用强行面对这种修罗场了。
好在云棠也没有真的逼着他要撬开他的嘴，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她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不自在，体贴地没有再问，重新拿起那块玉石和雕刻工具，看起来是想在回宗门前把它雕完。
墨云渊见她又去雕那块破石头了，独自在那生了片刻闷气。
而后，他忍不住凑上前去蹭了蹭她的脸颊，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在雕什么？”
云棠笑了笑，似是总算等到了一般，将那块玉石送到黑蛇的眼前：“墨丸看不出来吗？难道我的技术这么差？”
墨云渊盯着那块只能隐隐看出些轮廓的玉石。
说实话，他确实看不太清楚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只能大致辨认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这要怎么回答？ 是不要良心夸她好，还是要良心说实话？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雕的是……人？”
云棠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要等你变成人形了之后，我才会雕人。”她将那块玉石换了个角度，“现在我雕的是你如今的模样。”
听闻此言，墨云渊金瞳微震。
她雕刻的是他？
他再次看了看那块玉石，这一次，他转换了思维，不再寻找人形的轮廓，而是尝试从中找出蛇的形状。
果然，在这个角度下，他能够看出一条盘旋的蛇的形态，尤其是那个略微抬起的蛇头，与他现在的姿态有几分相似。
原来，都是他想岔了。
她根本就没有雕祁北陵的小像。
所以，在她的心里，其实他比祁北陵更加重要了？
墨云渊暗自欢喜，尾巴尖不住地晃着。
他思忖一番后，吻了吻她的嘴角：“我定会早些变成人的。”
云棠挑了挑眉梢：“真的？”
“自然是真的。”墨云渊己然有了计划，想要自然又合情合理地在她的面前变成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如此想着，他的身体悄然收拢，将她缠得更紧了。
蛇身不住地蹭过她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云棠的衣襟渐渐散乱，露出一截莹白的肌肤。
他的尾巴尖不安分地游走着，时而擦过她的腰间，时而蹭过她的手臂，惹得云棠呼吸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