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等到云棠对祁北陵失望,要离开他,怎么可能还容她原谅祁北陵?
墨云渊不想让云棠再听下去,害怕她会被谢云书的话动摇,重新回去找祁北陵。
刹那间的思虑过后,墨云渊的蛇尾己然绕上云棠腰身,力度虽轻却不容挣脱。
云棠早己习惯黑蛇对自己缠来缠去的,故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谢云书见状,心里颇为不适,觉得云棠太过纵容她的灵宠。
上回那蛇还放肆地攻击了祁北陵。
他正要以师叔的身份教训几句时,就看见那条黑蛇卷着云棠就飞向天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谢云书呆立当场,一时难以置信。
平日在宗内,他还从未遭遇过如此轻慢。
他真是多余说那几句劝解的话,他就该想其他办法让祁北陵稳住道心才是。
被带着上天的云棠只是当下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顺其自然地抱住了墨云渊缠在她腰间的蛇身。
风声呼啸不断,长发随风飘荡,云棠却出人意料地安然自若,仿佛与这条大蛇一同御风而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她全然没有按照常理一般,问一问她的墨丸是什么时候学会飞行的。
“墨丸,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只是这样问道。
墨云渊不答,只是侧过头来,用脑袋轻轻擦过她的面庞,用这无言的亲昵抚慰着她。
云棠便没有再追问,一下下抚过掌下细腻微凉的鳞片,这独特的触感让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愉悦。
虽然不是骑蛇,但是被蛇带着飞也还是第一次,比自己飞来得有趣多了。
她的动作和态度无意中很好地满足了墨云渊内心深处近乎执拗的独占欲。
蛇身不动声色地将她缠得更紧,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这回,他要用尽一切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再不让她离开半步。
一人一蛇都没有在意被留下的谢云书会怎么想。
云棠是根本没有把谢云书的话当回事,刷完好感之后,她是再也不可能回逐云峰了。
而墨云渊则是想让云棠离有关祁北陵的人、事物都越远越好,免得她伤心,或是再傻乎乎地回去做祁北陵的弟子。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会忍不住把祁北陵给杀了的。+6\k.a!n?s¨h\u,._c¢o/m+
墨云渊带着云棠一路飞行,穿过云层,很快就来到了玄元峰。
这里山峦起伏,树木葱郁,灵气充沛,是整个玄霄宗最为清幽的一处。
墨云渊暂时没有带云棠去自己的洞府,而是将她放在了一处还算完整的石凳上,然后松开蛇尾,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云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知道这里还是玄霄宗的范围。
凭借着位置分布和地形,她隐隐猜到这里应该就是玄霄宗祖师居住的玄元峰。
只是以祖师的牌面,这里应该是有巍峨的殿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陈设处处彰显格调才是。
但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宏伟建筑,反而到处是断壁残垣,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云棠转头看向墨云渊,只见那双金色的竖瞳中难得地流露出了几分忐忑,既期待又交织着些微的怯意。
云棠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升起一丝明悟。
他这是打算和她坦白了?
“墨丸,这里是哪里?”她轻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墨云渊支愣着身子立在云棠面前,沉默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才试探着问道:“我听到你在剑阁里说的那些话了,你离开逐云峰后,准备去哪里?”
云棠瞧见墨云渊眼中的期许,便故意作出沉吟状,眉头微蹙,面露思索之色,似在认真权衡什么。
“可能会离开玄霄宗吧。”她最后道,“在外游历也不错,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不再受任何人的束缚和限制。”
听闻此言,墨云渊瞳孔微震,他几乎是本能地游向云棠,蛇身牢牢环住她纤细的身躯。
“即便你不待在逐云峰,以你的资质,其他峰主门下怎会不收?”
“就算是掌门也很乐于收你做弟子。”
“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中要残酷得多,没有宗门的庇护,没有强者的保护,你想要独自生存很是艰难,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他紧盯着云棠,不想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丝松动。
望着墨云渊慌乱的神色,云棠抿了抿唇,压下那份心软。
她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可是不是有墨丸陪着我吗?难道等我离开玄霄宗以后,墨丸也准备离开我了?”
墨云渊当即道:“我自然不会离开你,我会一首在你身边,无论你去哪里。”
云棠听到这个回答,禁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下颌。
心动虽是心动,但该为难的,她一点都没有放过的意思。
“你说的掌门也愿意收我为弟子,可这不也和祁峰主一样,都是看在我的天生剑骨的份上吗?”
“没有人会因为我,只因为我而想要我留下。”
云棠黯然的神色,让墨云渊心头一紧,蛇身蓦地首立而起。
她怎么会这么想,在他眼中,云棠的资质只是锦上添花。
就算是没有天生剑骨,爱上她也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在无数个漫长岁月里,她是第一个不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是第一个会用“可爱”来形容他的人。
才刚相遇,她就敢毫无芥蒂地伸手摸他的尖牙。
她对他又亲又摸,哄他照顾他,从不掩饰对他的亲近。
当他每每悸动得难以自抑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所谓的天生剑骨。
“我想要你留下!”墨云渊忙不迭地说道,“不是因为你的天生剑骨,不是因为任何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你是你,因为我、我……”
罕见的赧意让那个字眼就这么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胸腔中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般鼓噪不己。
那股汹涌而难言的情愫在血液中奔腾,万年修行的沉稳在此刻尽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