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沈宝珠怎么样,睡在阴冷潮湿的小杂屋里,会不会委屈的咬被子?
她要是沈宝珠,开学就会打申请住到学校宿舍去。
虽然宿舍条件也没好多少,但至少有热乎气,不会半夜冻醒。
不过沈绮知道,沈宝珠不会住宿舍。
她怕自己住宿舍后,自己彻底没有了一席之地。
她要留在家里,努力维护最后一点属于她的位置。
上辈子沈绮也是这么想的。
留在家里,才有获得父母认可的可能。
这一世,沈绮早就放弃要得到父母认可。
等到合适的机会,她会搬出去。
在此之前,还是继续住在家里。
毕竟京市也没几个房子能比得上大院条件了。
沈从军在书房里看书。
他小时候没念过书,是进了部队,上了扫盲班才识字。
他其实不太喜欢读书。
书上写的内容太深奥,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看三遍,也看不懂。
但他还是坚持阅读。
为的是和别人聊天时,偶尔蹦出一两句文绉绉的话,显得自己比较有文化。
在书房从七点半坐到九点半,迟迟没有等到沈济南。+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有点坐不住了,出了书房看看。
客厅没瞧见沈济南,吩咐沈济北把沈济南叫下来。
沈济南怕他,如果不是当面喊,每次来书房喜欢磨蹭。
他以为沈济南己经回来,躲自己房间。
“爸,小南还没回。”沈济北一边给梁清剥花生,一边说,“可能是开学了太高兴,和同学有很多话要说。”
“马上十点了,还不回是要睡在别人家吗?”
“立即把人叫回来!”
一个两个的,真是不省心。
沈济北应是,翻出与沈济南交好的同学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沈济南的哥哥,请问他在你家吗?”
“不在?哦,好的,谢谢了。”
打了几个电话,都说沈济南不在。
沈济北皱眉,这小子去哪儿了?
他犹豫要不要出去找人,沈济南朋友不是每家都有电话,大把的人家里没装。
应该快回来吧?
沈济南不是那种没眼色人,明知道家里乱糟糟的,不会故意调皮。
梁清洗漱后睡下,看沈济北还没有要上床的意思,便问:“济北,你明天不是要早起去火车站吗?现在还不休息?”
“嗯,就休息了。′e/z`k.s\w′.+o′r_g\”
沈济北嘴上说着,人站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和爸说,你先睡。”
沈从军的火气在等待中窜了起来,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沈济南,特别生气的吼了声进来。
结果进来的是沈济北。
“他还没回?”沈从军怒火中烧,“这个兔崽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绮都睡熟了,硬是被喊了起来。
沈梅花同样一脸懵,揉着眼睛抱怨:“都几点了,还来敲门。”
沈绮披了衣服起床,打开门是沈济北。
“大哥,什么事啊?”沈绮打着哈欠。
“别睡了,叫上小姑,出去找人。”
“找人,谁啊?”
“小南。”
沈绮回过神,沈济南又不见了。
哦……
知道了,追小姑娘去了。
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沈绮表面还装作很惊讶很着急的模样。
“沈济南还没回?不是说在同学家吗?”
“有电话的都问过了,没在,现在去没电话的同学家里瞧瞧。”
除了沈爷爷和侯翠花,家里其他人都被薅了起来。
沈绮和沈梅花一组,两人被分配去距离较近的几户人家找。
沈宝珠和沈济北一组,沈从军一个人一组,家里由梁清盯着。
找了一圈,大家在家里碰头,均没有收获。
沈从军脑仁突突的疼。
这死孩子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沈宝珠颤颤巍巍举手:“爸,我有事说……”
“什么事?”沈从军语气很差,沈宝珠咬咬唇,“昨天小南找我借了钱。”
“借了多少?”沈济北问。
“他要50,我身上没这么多钱,给了10块。”
沈从军和沈济北对视了一眼,心里齐齐说了声遭了。
这臭小子怕不是坐车离开了京市!
沈宝珠快哭了出来,“我、我以为他借钱是买东西,没想到他是为了不回家。”
家里站在她这边的人不多,沈济南算一个。
他找自己借钱,沈宝珠怎么可能不给。
不给,沈济南这有奶便是娘的性格,又要暂时性倒戈。
沈宝珠也是无奈。
可谁能料到,沈济南借钱是为了离家出走。
而且在此之前,家里也没打骂沈济南,完全没有出走的理由啊。
沈从军拳头捏的嘎嘣响。
如果沈济南此时站在他面前,他能打得他重新投胎做人!
沈济北建议报警,沈从军没松口,说明天再找一找。
真找不到人了,再报警。
沈绮店里离不了她,她还是该上班上班。
沈从军也一样,沈济北则要归队,找人的重担落在了沈梅花和沈宝珠身上。
等晚上沈绮回来,依旧不见沈济南的身影。
沈从军的脸黑到能拧出水来。
家里气氛冷凝,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还是沈绮轻声道:“爸,还是报警吧,万一沈济南市被人算计或者绑架了呢?”
沈从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一遍,根据同班同学所言,沈济南甚至都没去报道。
要知道,因为许爱莲病倒,沈济南是带着学费出门的,再加上沈宝珠给的十块钱,身上有将近50块钱。
“沈济南的事,先瞒住你们妈妈。”沈从军心力交瘁。
要是许爱莲知道沈济南又离家出走了,血压又得爆。
医生交代了,血压再飙几次,不用送医院,首接找块地埋了就成。
找了一天人的沈梅花不住向沈绮抱怨。
“他就是好日子过多了,不知道外面日子有多难过。”
“又没打他骂他,好端端的离家出走干啥?”
“真是闲得蛋疼。”
沈绮笑而不语。
怎么能是闲得蛋疼呢,人家在追求伟大的爱情。
此时此刻,沈济南坐在马戏团车斗,对着姜盼娣傻笑。
车斗里还有马戏团其他人,纷纷看着这个傻小子,心里不住摇头,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