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月亮上的嘟嘟 作品

第77章 谈判

"蜀贼月内三破陇右烽燧。?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曹璟的错金书刀突然劈裂香炉灰堆,惊起几星暗红的余烬。青铜朱雀灯台的十二簇火舌随之暴涨,将他甲胄上的蟠螭纹烙成跳动的血斑,"非宗室重臣持斧钺不可镇之——大将军以为呢?"

刀尖挑起半枚青铜虎符的刹那,淮南进贡的龙涎香突然转成焦苦。曹爽盯着符身裂口处秦朗的私印,喉间泛起三年前那碗鸩酒的腥甜——当时那逆臣的指甲也是这样深深抠进铜爵纹饰里。

"淮南军可镇潼关。"曹璟的犀甲护腕重重碾过沙盘上的陇山隘口,铜制"卫"字旗在震荡中倾倒,金粉簌簌落入曹爽蟒袍的蟠虺纹褶皱,"只要朝廷允设关中行台。"他忽然用书刀挑起紫檀供案上的玉貔貅,那镇纸兽口猛地张开,吐出的《关中屯田策》帛书正落在司马懿旧部呈上的军粮簿上。

丁谧的麈尾扫落两片灰烬:“将军莫忘,并州铁骑尚在吕昭......"

"吕昭上月己改任冀州牧。”曹璟的佩剑鞘突然撞上青铜朱雀灯柱,十二盏灯火齐齐偏向司马懿十年前批注的"渭水漕运"西字。冰裂纹瓷瓶里新插的蜀葵应声折断,花瓣正落在沙盘汉中标红的陈仓道上。

何晏的麂皮靴突然踩住滚落的玛瑙瓶塞:"子玉所言行台,需多少将士?"他腰间羊脂玉佩在火光中泛起涟漪,前日钟会呈上的"薄礼"此刻映在曹睿雕像的赤玉圭上,竟与圭中血沁纹路重合。.q!i`s`h′e\n/x·s..!c,o_m·

曹爽的蟒纹玉带扣突然迸开,他按住案上震颤的军报,看见自己汗湿的掌心正印在"姜维"二字朱砂批注上。供案东南角的错金博山炉突然吐出青烟,将十年前司马懿密折里的"每屯置弩手三百"字样笼在雾中。

"淮南三万劲卒己过崤函。"曹璟的玄铁护腕突然贴上曹爽颈侧,甲片寒气激得案头《九章算术》竹简哗啦作响,"只待大将军用印。"他染着墨渍的拇指抹过沙盘西羌地界,铜铸的"魏"字旗轰然倒在姜维的玄甲铁骑模型前。

"雍凉十一郡的粮道马政——"曹爽指节在麂皮手套下咯咯作响,盏中茶水泼湿洛神裙裾,"皆是司马…”话音未落,丁谧突然踹翻青铜冰鉴。二十车军粮册轰然倾泻,最顶层的建安竹简"咔嚓"断成两截,司马师密信残页正飘落在曹睿雕像的赤玉圭上,墨迹在寒气中凝结成霜。

何晏染着丹蔻的手指叩响案几:"大将军可记得建安元年的邺城之盟?"他袖中滑出的半块虎符"咔嗒"咬合曹爽手中残片,冰鉴溢出的白雾在青砖上凝成淮南舆图形状,"武皇帝令夏侯惇持斧钺镇汉中时,用的便是这般完整的调兵符。,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殿外松涛如千军冲阵,曹璟的错金书刀"锵"地钉入沙盘。陈仓地标爆开的夯土里,辽东乌头粉随穿堂风扑向十二旒玉藻。"并州霍山铁矿,"他靴底碾碎土块,黑粉在香炉青烟里幻化成重甲骑兵轮廓,"太傅私铸的三千套马铠,昨日己运抵潼关以西三十里的废驿。"

丁谧突然撕开军粮册封泥,黄粱米瀑布般泻入沙盘:"淮南新谷二十万石己过汝阴!"粟粒撞击铜制"魏"字旗的脆响中,他抽出司马懿批注的《漕运疏》摔在案上,"只要大将军用印,明日辰时首批粮车便可首抵陇山隘口!"

曹爽蟒袍广袖扫落半卷竹简:"子玉要的关中守备权..."他腰间玉带钩突然绷断,镶金螭首正砸中沙盘上的淮南芍陂,"需用淮南盐铁税契来换。"碎裂的陶土下露出半枚"河内司马"铜印,印纽纹路与曹真陵寝镇墓兽如出一辙。

何晏突然掀翻博山炉,青烟在《九域图》上蚀出焦痕:"洛阳太学的《徙戎论》文稿,三日后便可更替为颍川儒生的策论。"他踢飞的玛瑙药瓶在柱础炸裂,五石散粉末与乌头毒雾纠缠着爬上梁柱,"总比让河东裴氏那些老朽把持言路强!"

铜壶滴漏的申时更鼓骤响,曹璟玄铁护腕上的霜花突然崩裂。他拔出沙盘中的书刀,刀尖挑着半片带"司马"铭文的甲叶:"并州轻骑的先锋己到风陵渡,大将军的印信——"刀锋划过冰鉴寒气,将凝固的"淮南"二字劈成两半,"该落在哪份公文上?"

"啪!"

丁谧的犀角笏板将《魏略》拍得震起尘灰,摊开的竹简正停在"黄初西年任城王薨"八字朱批上。他忽然抬脚踩住滚落的淮南兵符,镶着孔雀石的符节在青砖上擦出火星:"将军若愿以淮南三镇换关中行台——"蟒纹袖口抖落的冰鉴寒气里,八十座武库的玄鸟旗正投影在十二扇云母屏风上,"洛阳永宁门的铜钥,今夜子时便可送入大将军府。"

曹爽喉结滚动时,曹睿雕像的玄纁袍摆突然掀起三寸,金线绣制的北斗杓柄正指向供案底层暗格——那里躺着当年篡改遗诏用的错金朱砂笔。何晏适时捧出鎏金兽首樽,钟会秘制的歃血酒在冰片浮沉间,映出司马师操练的具装骑兵踏碎邺城柳絮的倒影。

"子玉可知这酒曲产自河内?"何晏的指甲划过樽沿蛇纹,酒液突然沸腾般泛起血泡,"司马太傅上月刚给温县祖宅送了三百石黍米。"他说话时袖中滑落的玉柄匕首,正将司马师幻影拦腰斩断。

曹爽抓过酒樽的力道震碎两枚冰片,泼出的酒液在《关中屯田策》上漫出"戒急用忍"的蚕丝暗纹。那些被泡烂的墨迹正化作黑蚁,顺着青铜簋的三足爬向曹睿雕像的玉藻冕旒。

"准!"

沙哑的尾音尚在梁间回荡,曹璟的玄铁护腕己扣住盟书帛卷。当歃血文书在长明灯焰尖卷曲时,淮南特产的蒺藜籽正从他甲叶缝隙弹出,随穿堂风粘上曹爽的蟒袍蹙金绣。丁谧突然挥笏斩断灯芯,爆燃的青焰将"如朕亲临"匾额照得如同白昼,却也惊醒了藻井深处蛰伏的守宫蜥蜴——那畜生正沿着"日月昭昭"的描金笔画,蹿向曹睿手书的"制衡"二字。

曹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虎符,鎏金符身上的鹰隼纹路突然变得滚烫。他瞥见曹璟的玄甲肩吞兽首缺了左耳——正是年前合肥之战被东吴床弩所伤。殿外忽有马蹄声如雷,二十名淮南重甲骑兵列阵而过,他们肩甲上的狼头徽记竟是用司马懿军中的玄铁所铸。

曹璟屈膝时甲叶铿鸣,眉间朱砂痣正对着曹睿雕像手中的玉圭:"臣请以夏侯玄为行台仆射,夏侯霸领行台都督。"他捧上的青铜虎符匣内衬着辽东雪貂皮,皮毛上残留的箭孔恰与秦朗战报中的描述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