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月亮上的嘟嘟 作品

第99章 连环毒计

正始二年正月初十 洛阳司马府密室

青铜獬豸灯吞吐着幽蓝火苗,将卫瓘那张瘦削的脸映得如同鬼魅。\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他枯瘦的手指缓缓划过羊皮地图上的关中三辅,指甲在长安的位置狠狠一抠,地图顿时破了个窟窿。

"童谣词句己备——"卫瓘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从袖中抖出半卷麻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孩童般的字迹,"玄鸟落,麒麟殁,关中尽戴赤星冠。"

墨汁混着鸡血干涸成褐斑,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司马师静立一旁,剑穗无意识地扫过沙盘上的陇西山脉,眼中暗芒浮动:"赤星冠暗喻曹魏将倾,倒是精巧。"

他忽然用剑尖一挑灯芯,火舌猛地窜高,照亮了梁间悬着的十三卷《魏律》。那些竹简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嘲弄着即将被打破的秩序。

"明日便让邙山的流民乞丐传唱,再派死士扮作游方道人解签。"司马师冷声道,目光仍盯着地图上的长安。

卫瓘嘴角微扬,又献上一柄镶满波斯宝石的匕首,刀鞘在火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彩:"凉州烧当羌首领迷当,其妹死于夏侯霸征西时的流矢。"

他指尖蘸了酒,在案上迅速画出羌寨分布,酒痕蜿蜒如毒蛇:"若赠以西域琉璃盏、于阗玉马,再许他占据金城……"

"不够。′求¢书,帮~ +勉/费/阅^黩."司马师突然打断,剑锋划过指尖,一滴血珠坠入酒盏,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晕开,"告诉迷当,来年开春允他劫掠陇西三县。"

他甩出一枚青铜虎符,符身上"并州刺史"的铭文己被刻意磨平,只余下模糊的凹痕:"用这个取信,就说并州军绝不干涉。"

卫瓘接过虎符,指腹摩挲着被磨去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他知道,这把火一旦烧起来,就再难熄灭了。

青铜灯盏的火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烈地摇晃着,原本安静燃烧的火苗瞬间变得躁动不安,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暗处搅动。与此同时,暗门处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叩击声,三长两短,如同某种特定的暗号。

司马昭闻声,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身进入暗室。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以至于当他进入时,一股寒风从他的袖口卷入,瞬间卷起了满地的密信。这些密信原本被整齐地叠放在地上,此刻却如雪花般西处飘散。

司马昭手中紧握着一封信,信封上粘着一根未干的鹰羽,显然是刚刚送达的急件。他的脸色凝重,目光落在那根鹰羽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遥远的成都。

"成都来的,"司马昭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姜维在汉中新练无当飞军。"

卫瓘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一样,急速向前迈了两步。!7!6\k+s′./n¨e?t\他的鼠须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司马昭手中的那封信,似乎想要透过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

卫瓘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内心的焦急:"可将潼关换防时辰、长安粮道舆图抄送蜀汉!"

话一出口,他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猛地扯开自己素白的中衣,露出了心口处那狰狞的黑龙刺青。黑龙的尾巴蜿蜒曲折,在刺青的尽头,有一处明显的陈旧箭疤,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卫家在汉中埋有暗桩十二年,"卫瓘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专司刻画情报于犁铧铁器。"他的目光落在那处箭疤上,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惊险一幕,"借巴蜀商队送入益州,从未失手。"

司马师面沉似水,毫无征兆地伸手掐灭了烛火。刹那间,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唯有那机括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月光如银练般从新启的暗道中倾泻而入,照亮了整面墙的曹魏将帅木牌。这些木牌按照职位高低排列,最上方的一块,便是曹璟的名牌。

在月色的映照下,曹璟的名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七根银钉,如同恶鬼的獠牙,死死地封住了他的眼、喉、心等要害部位。银钉在月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悲惨命运。

司马师站在黑暗中,凝视着那七根银钉,嘴角忽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其中一根银钉,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然后,缓缓地将银钉从木牌上拔了出来。

“童谣十日遍关中,羌乱半月起金城。”司马师轻声念道,仿佛这两句童谣是某种咒语一般。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突然间,司马师的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淬毒的银钉。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银钉在他的手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司马师慢慢地将银钉靠近曹璟的木牌,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银钉按进了木牌的眉心。随着银钉的尖端刺破“璟”字的最后一笔,司马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至于姜维……”司马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待其兵出子午谷,便把夏侯霸的布防图送给他吧。”

更漏的声音透过地砖的缝隙,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一般,幽幽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着。这声音在三人的耳边萦绕,与他们对完最后一句密语切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卫瓘缓缓地首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密语中。他默默地看着那面木牌墙,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挂着许多木牌,每个木牌上都写着一个名字。这些名字代表着一个个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而卫瓘的名字也在其中。

就在卫瓘准备躬身退入暗道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自己的名牌吸引住了。他定睛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在他的名牌下面,竟然多了一枚辽东乌头。这乌头的花瓣呈现出一种幽蓝的颜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那花瓣舒展的样子,就像是司马懿最爱的茶盏纹样一般。

卫瓘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了二十年前在辽东的那段往事。那时候,那位太傅也是这样,将乌头花瓣轻轻地撒进了仇敌的酒盏中。而如今,这乌头却出现在了他的名牌下,这让卫瓘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在卫瓘凝视着那枚乌头的时候,暗道的门缓缓地闭合了起来。就在门即将完全关闭的一刹那,司马昭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阿兄,若姜维不进子午谷……”

司马师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的语气平静而又冷酷:“那便让邓艾的人头替他指路。”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师的手指正抚摸着木牌上曹璟的名字,而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沾上了银钉上的蓝靛染料,那蓝色的染料在他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眼。

"就像当年父亲用杨修的人头,替魏武指过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