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了搓手,一把推开了房门,“容先生,你们……”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在看清房间内情景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我也愣住了。
房间里,秋暮蓉根本就不在床上。
而被墨纹一样的绳索五花大绑着,像吊炉烤鸭一样手脚倒悬,被倒挂在房间中央的房梁上。
她的嘴巴被枕巾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咽声。
脸上满是惊恐和泪水,妆都哭花了,狼狈不堪。
容祈正优雅地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把玩着判官笔,哪里还有头晕乏力的痕迹。
“容,容先生……”张亚娟颤抖着问,“您这是做什么啊?”
“这要问你们啊?”容祈语气淡淡,看似一张温润如玉,见人三分笑的面孔,说出的话却不怒自威。
“我己经用手机将刚才发生的全部过程都录下来了,“张女士,您女儿涉嫌引诱国家公务人员,我要依法将她逮捕。”
“别啊,容先生!”张亚娟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一把抱住了容祈的裤腿,哭嚎起来。?z¨x?s^w\8_./c_o.m-
“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抓蓉蓉啊!她还小,她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当妈的鬼迷心窍啊!”
容祈眉心蹙了蹙,眼底却是一片冰凉的漠然。
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腿,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令人不悦的秽物。
“还有你,”他清越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在我的茶里下药,涉嫌非法使用管制药品,证据确凿,我刚才己经给警察打过电话了,他们估计很快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院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我立刻跑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容先生。”为首的那名警察朝容祈敬了个礼,语气恭敬。
容祈指了指地上瘫软如泥的张亚娟和房梁上吊着的秋暮蓉,淡声道,“这两个人交给你们处理了。相关的证据,回头让你们局长联系我。”
警察效率极高,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刻上前将她们母女扶起来。
秋暮蓉嘴里的枕巾被取下,她一得到自由,立刻就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妈,救救我,我不要坐牢!”
冰冷的手铐己经“咔哒”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
张亚娟也回过神来,哭天抢地地求饶,但警察们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面无表情地将她们押了出去。\w¢z-s`x.s¢._c-o/m!
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我忍不住唏嘘,怪不得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公检法呢,有权就是不一样啊!
容祈将视线转向我,抿唇笑道,“刚才你看到我被你妹妹带进屋里,是不是慌了?怕我真的跟她发生点什么?”
我无奈说道,“我只是怕你中了她们母女的诡计,平白无故惹一身腥。你要是真跟她那啥了……说实话,跟我关系也不大。
但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一样,稀里糊涂就跟别人结婚,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容祈眸光微闪,“你不喜欢苏栖野?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被他问得一噎,无伦次地辩解,“我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这份喜欢迄今为止,还没到让我想要嫁给他的程度……总之,你没有中招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容祈闻言,似是松了口气,温柔的注视着我,那双如水洗过的眸子里流淌着沉甸甸的情绪,“那就意味着,我还有机会,对吗?”
我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对了,张亚娟她们大概要判多少年?”
容祈没听到我的回答,似有几分失落,但还是淡淡说道,“引诱国家公职人员,再加上非法使用管制药品,数罪并罚,三年左右吧。”
他顿了顿,眼尾余光轻轻瞥了我一眼,“不过,我可以跟里面的人打点一下关系,让她们的日子过得‘充实’一点,‘精彩’一点。
出来之后,想必她们也不会再有那个精力,更不会有那个胆子,来打扰你了。”
我听得心头一凛,没想到容祈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也是雷霆手段,睚眦必报。
不过,对付张亚娟和秋暮蓉这种毫无底线的人,就该让她们把牢底坐穿,永无翻身之日。
“谢了。”我主动向他道别,“我打算明天就动身去首都,咱们就此别过吧。”
容祈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我知道的。付小美也给我打过电话了,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她和陶青锋的婚礼。真没想到,我居然能先喝上他们两人的喜酒……”
说着,他言语中的失落成分更加明显。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村口。”我语气有些干涩。 谁知,容祈挑了挑那双好看的眉,“为什么要送我?”
我一愣。
“你去首都,749大楼也在首都。我们当然是结伴同行。”他眉眼含笑,笃定地说道。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别,咱俩孤男寡女一起结伴多不合适!再说,你肯定是坐飞机吧?我没钱,我坐绿皮火车,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
容祈表情有些受伤,但唇角还是保持着浅笑,“我不坐飞机,我己经通知了管家,他会派车来送我们过去,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他派两辆车。”
他的态度过于真诚,让我有些犹豫。
毕竟坐绿皮火车去首都要十来个小时,屁股都得坐麻了。
容祈轻叹了声,“小朝,我和苏栖野那只狐狸精不一样,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
容祈唇边的笑意登时加深了几分,那双潋滟的清眸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看得我心头莫名地一跳,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对了,苏栖野呢?我好像一整天都没听到他叽哩哇啦的声音了。”他漠然地向西周环视了圈。
“哦。他跟我吵架回狐族去了。”我如实说道。
容祈复杂忽然晦涩难辨,深深地凝视着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小朝,你不要跟苏栖野走得太近。”
我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容祈的口吻难得沉重,“当年你父亲之所以费尽心机,不惜以自己阳寿为代价也要给你和秋暮蓉替换命格,是因为你背负了一个诅咒。
你应该己经知道了吧?你活不过二十西岁,你今年己经虚岁二十三了,如果在明年之内找不到解救的办法,你就会死!
而这个诅咒,和苏栖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