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园实在太大了,害怕自己一步走错就找不回去了。
走入别墅大门,一道娇俏的身影从红木楼梯上欢快地走下来。
“小朝,我终于等到你了!”
付小美穿着洁白的蕾丝拖尾婚纱,层层叠叠的裙摆如盛开的白莲,上面还有无数碎钻闪烁。
她径首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
“快看快看,我的婚纱漂亮吗?”她仰着头,眼眸晶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我由衷地赞叹道,“你可太漂亮了,新娘子。”
正说着,旋转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我闻声望去,只见陶青锋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缓步走下。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陶青锋五官俊朗,身材挺拔,配上这么一身西装革履的装扮,确实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要说有美女看上他,还真有可能……
他朝我们点了点头,淡笑道,“好久不见。”
我也点头回应了句,“好久不见。”
常欢则故意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付小美却没察觉到这份微妙,依旧沉浸在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中,她拉着我的手,摇晃着撒娇。^求′书?帮· .无¨错?内·容,
“小朝,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参谋参谋,我的敬酒服选哪套好呢?我眼睛都快挑花了!走走走,去我房间!”
说着,她就拉着我往楼上走,常欢也跟了上来。
经过陶青锋身边时,他礼貌地侧了侧身让我们先过。
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我的鼻间。
那香味很淡,却很特别。
像经年不见阳光的屋子里散发出潮湿的腥气,伴随着一股腐朽的花香,说不上难闻,却让人莫名感觉到孤寂和阴冷
我蹙了蹙眉,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道这么奇怪?
付小美一向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她自己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苦调的香水。
难道被常欢说中,陶青锋真的有情况了?
付小美的房间很大,布置得像个充满梦幻的公主屋。
粉色的墙壁,巨大的落地窗前垂着白色的蕾丝纱帘,还有一张铺着层层叠叠粉色床幔的公主床。
床上摊着三套不同颜色款式的敬酒服,有茜色的旗袍,还有优雅高贵的香槟色抹胸长裙,另外一套是淡粉色中式改良礼服。
“哪套好看?”付小美询问我。
我拿起那套淡粉色的礼服,在她身上比了比,“这套不错,衬你肤色。.k~y,a¨n¢k·s..!c_o′m?”
付小美对着房间内巨大的穿衣镜照了照,欣然笑道,“嗯,我也觉得这套最好看,就它了!”
常欢在一旁,悄悄对我挤了挤眼睛,又朝付小美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我开始。
我暗自叹了口气,状似随意地问道,“小美,婚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陶青锋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我瞧他好像清瘦了不少。”
付小美正低头翻看着一本婚礼策划公司送来的图册,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忙死了!他现在事业刚起步,应酬特别多,天天早出晚归的。
有时候我睡了他还没回来,我醒了他己经走了,婚礼这些琐事,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做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但唇边的笑容依旧幸福甜蜜。
我继续追问,“都是些什么应酬啊?他那些生意伙伴,你都见过吗?”
付小美摇了摇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图册,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上心。“没有啊,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
他说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男人间的话题,讨论的都是些数字啊、项目啊什么的,我去了也无聊,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瞥到她床头柜上放着一叠烫金的请帖,包装得十分精美。
“对了,婚礼那天,陶青锋老家那边会来多少亲戚朋友啊?”我拿起一张请帖随意翻看,发现邀请的宾客好像都是娘家这边的。
付小美微微蹙眉,“他家那边……好像没有人过来参加婚礼。”
常欢惊讶地“啊”了一声。
“没有人?”我纳闷道,“为什么啊。这么大的喜事,男方家里人一个都不来吗?”
付小美摇了摇头,“青锋说他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腿脚也都不太方便,实在出不了远门,就不折腾了。”
我皱了皱眉,“那他不是还有好几个姐姐吗,总有能来的吧?”
她无奈道,“青锋说他大姐二姐工作都特别忙,根本请不到假。他三姐刚生了二胎,还在坐月子,家里小的那个又在上幼儿园,也离不开人照顾。
总之,就是各种原因,都抽不开身,也都不过来了。”
我和常欢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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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排场,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简首像是走进了西式的皇家晚宴。
巨大的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烛光摇曳,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质感。
从法式焗蜗牛到惠灵顿牛排,应有尽有,这哪里像是家常便饭,分明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我再次被付家的财力震撼到了。
陶青锋和付小美并肩坐着,黏糊得不行。
他叉起一块牛排,温柔地递到付小美嘴边。
“啊——”付小美张开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默默地低头喝汤,感觉有点牙酸。
常欢正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发出一声厌恶的“呕!”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餐厅里,足够让对面的两人听见。
陶青锋和付小美同时抬起头,尴尬地看向她。
“欢欢,你怎么了?”付小美关切地问,“不舒服吗?”
陶青锋也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嘴角笑痕似乎淡了些。
我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踩了常欢一脚。
她强行忍了回去,“没什么,就是这牛排太嫩了,里面全是血丝,吃得我有点反胃。”
付小美奇怪道,“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三分熟的吗?还说那样才够味儿……”
常欢撇了撇嘴,“自从去了趟缅北,口味就变了嘛,现在见不得红。”
付小美没多想,立刻对旁边的佣人说,“去,给常小姐换一份七分熟的。”
“好的,小姐。”佣人恭敬地应道,端走了常欢的盘子。
陶青锋收回目光,可我从他眼底看到了晦暗复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