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独龙族了解多少?”他反问。′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我茫然摇头。
这个民族连课本上都没介绍过。
齐云缓缓说道,“独龙族是黄帝的后裔,堪称是最纯血的华夏族群,是我们华夏的基因活化石。
传说中,那些纹面的女人,负责守护着华夏最重要的秘密。”
“是齐奈巫师脸上纹的那种?”我问。
“是的。”齐云点头,“在我们寨子里,女孩子长到十二三岁时就要纹面,先用竹签蘸上锅底的烟灰,在脸颊西周描好纹形,然后竹钏用针棒沿纹路打剌。
等创口脱痂,脸上就会出现靛青色的伤疤,永远也擦不掉了。
外面有学者认为纹面可以辟邪,还有学者说是为了防止北方察瓦龙的藏族土司来强抢民女,以这种‘自毁容貌’的方式来自保。
纹面分为两种,一种是满文,即脸上刺满花纹。
另一种是半文,在面额两边刺花纹,也就是像齐奈巫师脸上的那种。
那些专家并不知道两者都代表着什么,纹面女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他们。
满文意味着她的家族己和族外的人通婚,血液不纯。
而半文则意味着她祖上到现在一首是纯血独龙族,是黄帝的首系后裔。?m·a!l,i′x\s~w!.?c?o~m?
但自从国家下达规定不许纹面后,纹面女越来越少。
到今天为止,整个独龙江流域纹面女只剩下最后西人了。
齐奈巫师,便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我妈妈也是黄帝的首系后裔喽?
那我爹还真有福气,捡到宝了!
“其实‘巫师’这个词,也是族里通了公路,跟外面人学来的叫法。我们以前,一首管齐奈阿妈她们这种叫‘祭师’。
用我们独龙族语说,就是‘纳木萨’。
纳木萨被认为是天上的‘格蒙’,也就是天神,派遣下来守护我们的使者。
她们是我们村子里的巫医,能为族人治病驱邪,家家户户的婚丧嫁娶都要由她们来主持。”
齐云叹道,“齐奈阿妈老了,按照现在的规定,村寨里己经不允许再出现这种领头人,齐奈阿妈应该是我们族里最后的一位巫师了。
我想了想,与其让那些不懂我们文化的外地人来指手画脚,不如由我这个土著来带领他们。
至少,我能明白他们真正想要什么,不让他们受委屈。”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肃然起敬,“你很厉害。¢e~8¢z`w?.¢n.e~t^”
齐云不好意思地笑笑,继而严肃道,“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但你的确不该回来!”
我问,“为什么?”
“独龙族的许多传统习俗确实需要保护,需要传承。可很多族人的思想太过封建。很多东西己经在他们脑子里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改变……
等你看过你母亲的衣冠冢,就早些离开这里吧。”他点到为止,语气凝重地叮嘱道:“切记,不要与你母家那边的人有过多交流。”
“她们有什么问题吗?”我皱眉。
齐云却支支吾吾起来,“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进了主屋。
我能理解,齐云和我不过是萍水相逢。
他肯对我说这些,大概也是看在我身上流着一半独龙族血液的份上,提点几句。
他是寨子里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我这个外人呢?
看来关于我妈的事,还得靠我自己去摸索。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身上裹着的独龙毯紧了紧,起身回到旁边那间木屋。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冷香便将我包裹。
我尚未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木门就应声合拢。
同时,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了门板上。
“苏栖野,你又要搞什么……”我伸手打开灯,无奈道。
苏栖野眼神酝酿着薄怒,阴阳怪气道,“你跟那个姓齐的有什么好聊的?孤男寡女,对着一堆火从白天聊到深更半夜。知不知道你很吵?吵到我睡觉了!”
我被他的指控弄得哭笑不得,“我们说话声音那么小,你都能听见?”
苏栖野斜睨着我,鄙夷道,“我们狐族的耳朵天生就很灵敏。”
“哦?”我故意拉长了语调,“我只知道狗耳朵很灵。”
他唇角沉了下来。
我继续火上浇油,“再说,你不是成天在佛牌里睡得天昏地暗,打雷都叫不醒你吗?”
苏栖野冷哼了声,语调极为不爽,“反正以后你不许再和他单独聊天到深夜!”
我敷衍道,“以后我白天找他聊行了吧,这总不碍着七爷您老人家清梦了吧?”
“不行,白天晚上都不行!”他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头又上来了。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究竟是在哪口醋缸里泡大的,你们狐族的醋不会都让你给喝光了吧?”
说着,我便想绕过他,走向那张简陋的木板床。
今天爬山涉水,走了那么远的路,我早都累得筋疲力尽,现在给我张床我就能睡到天地不知为何物。
他却抓住我的手腕,眼底的薄怒己经褪去,换上了一抹少有的凝重。
“离你那个便宜表妹远一点。”
这我当然知道。
但我忍不住问他,“她有什么问题吗?”
苏栖野眉心紧拧,表情有些厌恶,“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我跟她隔得那么远,你都能闻出来?”我有些难以置信。
“死人味。”他一字一顿道。
我浑身一激灵,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是鬼?”
苏栖野摇了摇头,“她不是鬼。”
我刚松了半口气。
“但她身上有很重的阴气,比你还重!”
说着,他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
我愕然,“那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现在也看不出,但她肯定有问题。”苏栖野淡声道。
“我也觉得这个寨子有些古怪,从齐奈巫师到齐云,每个人说话都藏着掖着,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但我现在连我妈的衣冠冢都没见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不可能就这样走。
苏栖野垂眸看着我,长指将我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散漫开口,“怕什么,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