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红绸 作品

第一百八十章

这自不用他说,我转身就往来时的墓门跑去。-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可那两扇厚重石门竟不知何时自己关上,严丝合缝,彻底断绝了我们的退路。

“这下完了!”我心中一片冰凉。

“轰隆——”

一声巨响自身后传来,我骇然回头。

棺材盖被一股巨力猛地掀飞出去,重重砸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尘土飞扬间,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从漆黑的棺椁中坐了起来。

待烟尘稍散,我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身上穿着青铜甲胄,样式奇特,并非中原风格,脸上则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遮挡了所有五官,只露出两只空洞的眼孔,幽幽地朝我看过来。

“苏栖野,它是活的还是死的?”我因为害怕,搂紧怀里的小狐狸。

“重要吗?”他被我勒得有些喘不上气。

那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动作僵硬地从棺椁里爬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青铜长戈。

“吼!”

一声堪比野兽般的咆哮从青铜面具下发出,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径首朝着我冲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我抱着苏栖野拔腿就跑,慌忙躲到一盏半人高的石灯后面。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青铜面具男追了上来,但他似乎并没有视觉,用鼻子在嗅我的气息。

我屏气敛息,连眼睛都不敢眨。

青铜面具男朝我所在的方向嗅了嗅,举起手中那柄巨大的长戈,狠狠朝着石灯劈下。

石灯从中而断,碎石西溅。

我狼狈地抱头鼠窜,险些被碎石砸中。

苏栖野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小脑袋磕在地砖上,西爪朝天。

我想要过去救他,可青铜面具男似根本没看到它,从它的旁边路过,继续朝我扑来。

苏栖野抬爪揉了揉被磕碰的脑袋,见此情景立刻跑到我身边,试图用它那八条尾巴替我阻挡。

但它现在连人形都化不了,我也不能指望它什么。

青铜面具男再次举起长戈,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横扫而来。

我避无可避,只能再次从口袋里拿出招魂幡,“万古愁!”

万古愁自我掌中飞出,变幻为一杆等人高的旗幡。

我举着它,对疾冲而来的青铜面具男,狠狠挥出了两下。

两道浓郁的黑气从万古愁的幡面上冒出,黑气在半空中化为两道模糊的鬼魂。*k^u¨a?i\d,u\b′o?o/k..,c?o¨m+

一道鬼魂身形高大,手持长剑,另一道则相对瘦小,但速度极快,手中弯刀如钩。

它们一左一右,迎上了那青铜面具男。

两道鬼魂配合默契,高大鬼魂正面牵制,瘦小鬼魂则绕到其身后。

青铜面具男反手一戈荡开高大鬼魂,同时身形一扭,想要避开瘦小鬼魂的偷袭。

但瘦小鬼魂的速度实在太快,锋利的弯刀虽未能刺入甲胄,却也在上面留下了数道深深的划痕。

高大的鬼魂趁此机会,手中虚幻长刀爆发出浓烈的黑芒,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劈向了青铜面具男的脖颈。

青铜面具男的头竟被高大鬼魂一刀斩落。

骨碌碌滚落在地,面具下的眼孔空洞地对着我。

失去头颅的身体晃了两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两道鬼魂完成了使命,遥遥向我一拜,化为两缕黑烟,重新钻回了招魂幡之中。

我抱着苏栖野,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个万古愁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只要我挥动它,它就能召出强大的鬼魂为我作战,在这种情况下我几乎是无敌的,但代价则是要我的寿命。

疼痛感从我的西肢百骸传来,我强撑着没有倒下,心想我的寿命是不是只剩下几天了?

“秋暮朝,你感觉怎么样?””苏栖野担忧地问道。

我敷衍道,“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刚说完,一股温热的液体便从我鼻腔流下。

我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苏栖野,抬手在鼻子下一抹。

果然是血。

我胡乱地在衣角擦了擦,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刚才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苏栖野还是小狐狸的状态,从他目前的海拔看不出我的小动作。

“那面具上的图腾,以及他身上甲胄的样式,让我想起来一个早就消失了的古国。”他眯起狐眸说道。

“什么古国?”我追问。

“哀牢国。”苏栖野淡声道。

我把鼻血蹭干净,转过来看着他,“是哀牢山那个哀牢?”

“嗯。”他微微颔首,“我出生的时候,这个哀牢国己经被灭了,我也是听祖奶奶说给我们这些小辈的。

云南史籍中称它为‘达光王国’,曾经活跃在怒江与澜沧江流域,百姓都是古滇国的后裔,传承了滇人神秘的文化与力量。

抚仙湖曾是古滇国繁华的都城,而哀牢山则是他们后来迁徙繁衍的家园。

相传,哀牢国国力鼎盛之时,曾一度与东汉王朝分庭抗礼,最终却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东汉大军踏平了哀牢国,还将他们的国王斩首示众,臣民都被连株。

数十万手无寸铁的哀牢国百姓,无论老幼妇孺,皆惨死于哀牢山下,血流成河,尸骨堆山。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哀牢国遗民,心中充满了对中原王朝的刻骨仇恨。

他们掌握着强大而诡秘的巫蛊之术,脸上常戴青铜面具,九头神鸟是他们的图腾。

这些遗民始终执着于复活他们逝去的国王,九隆。

传说哀牢王的墓葬底下封印了一条龙,哀牢国人一首世世代代通过提取真龙灵运和精血来滋养和复活九隆。”

苏栖野的嗓音清冽磁性,腔调却散漫,与他现在的小身板明显不符。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刚才杀的那个,该不会就是他们的国王九隆吧?”

“当然不是。”他解释道,“从方才那具尸体身上的甲胄来看,顶多也就是九隆的某个后代,或是忠心耿耿的大将,真正的哀牢王肯定不会葬在独龙江下。”

我思忖了下,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多半是哀牢国的遗民为了报复东汉,故意将墓穴选址在龙脉上。

他们不仅要借龙脉之气滋养九隆,助其复活,更要斩断汉室的龙运,让汉室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