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到手里,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坠到地上。“这么沉?”
“纯铁打的,能不重吗?”铁匠哈哈大笑,“我己经尽量打的轻一些了。”
赵青青点点头,有了心理准备,再拎起它,就没有那么重了。
“儿子,你替娘拎着它。”她很是随意地吩咐着,语气亲昵。
宋兴运倒是蛮受用,高高兴兴地接过娘手中的锅盖。
他从背篓中掏出麻绳,也不知道怎么绕的,反正将锅盖缠的紧紧的,然后背在背上。这样比单手拎着轻松多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身上的背篓就转移到了赵青青身上。
腾挪好之后,他迫不及待问道,“娘,东西拿到了,咱们现在去城门口坐车吗?”
“你怎么也问这个?”赵青青想笑,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急着走。“赶车的老头儿说了,要两个时辰之后才会赶着车离开。咱们买饭吃饭再加上来这儿取东西,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不用着急。”
宋兴运挠挠头,“娘,我是怕万一来不及。”
“不会的,娘也会注意着时辰。-m¢a-n′k?a.n?s?h-u^.`c/o,m′只不过你去太早,也是在那里干等着,不如多逛一逛,买点我们需要的东西。”
宋兴运总算明白上回三弟跟着娘来了一次县城,回去之后怎么总叨叨个没完,说娘变了。
原来,娘真的变了。
对他更好了,也更舍得花钱了。
要不是娘的模样一点儿也没变,连手腕内侧的痣还在,他还真会怀疑这是不是他娘。
这次出来的急,又是坐车,只带了一个背篓,赵青青就没想着买多少东西,只是想着缺什么,先少买一些带回家用着。
等到拿到酿酒方子的银子,她再大买特买。
“娘,我们去买什么?”宋兴运比之前爱说话了。
赵青青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应当多鼓励,于是解释道,“买几个羊肉包子带回去。家里没有人不爱吃,这次多买几个。”
“那要花不少铜板吧。”宋兴运有些担忧。
“铜板挣来不就是让花的吗?现在不花,说不定以后就花不着了。”
宋兴运抿了抿嘴,“娘,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铜板挣来的不容易,一个子儿也不能浪费。”
赵青青……
“娘之前说的也对。?k,s·w·x*s_./o?r.g^”赵青青张开了嘴,继续解释道,“之前你爹和你们兄弟几个,土里刨食,挣铜板多辛苦啊!农闲的时候去镇上扛大包,扛一天下来,也不过十几个铜板,花起来太心疼了,所以娘才抠抠搜搜的。
但是上回来县城,娘卖了之前做丫鬟时看到过的玩意儿,咱们家也算是来了一笔意外之财。有了银子,娘就总想给你们兄弟几个做新衣服c穿,再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你看你,这衣服上多少补丁?也该做件新的了。”
宋兴运信了。
家里之前确实穷的很哩,挣不了几个铜板。娘那么抠儿,都是因为他们爹和兄弟几个挣不来银子。
他暗下决心,之后要赶紧督促爹想办法挣点银子,不能总是土里刨食。
至于现在嘛,宋兴运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摆上和裤子上的补丁,弱弱道,“娘,您上回买的布是纯白的,只能做里衣,做不了外袍。”
赵青青……
这才几分钟,就学会要东西了。她那个老实憨厚的老二呢?给她还回来!
“娘给买。”赵青青瞪圆了眼珠,咬牙切齿道。
又是上回的布庄,女掌柜一看是熟人,立马迎了上来。
“夫人来了,您订的棉花还没到呢!”
“没事,这次来是看看别的布,给我儿子做个外衣。”
“这样啊”,女掌柜恍然大悟,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您来这边的柜台。这边的柜台都是麻布,比较适合做外衣,非常透气,也比较适合干活儿穿。”
光看打扮,女掌柜就知道这一家不是富裕的人家。所以上回他们大手笔定了那么多的棉花,也是让她颇为吃惊。
“这就很合适,把那匹蓝色的拿下来我看看吧。”
“好。”女掌柜答应着,吩咐柜台后的伙计儿,“蓝色的拿下来,还有灰色的和黑色的,也都拿下来。这都是卖的比较好的。”
其实这种麻布富贵人家是不会买的,只能卖给穷人。所以柜台上布匹的颜色都是偏深偏暗的,耐脏。
赵青青把布拿在手里摸了摸,颜色上没什么问题,他们正需要这样的颜色。只不过这麻布,确实透风,更适合夏天穿。
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穿这个,有点傻吧。
既然要买,就得买合心的。
想明白这点儿,赵青青立刻转头到了棉布的柜台。
她首接吩咐柜台后的伙计儿,“把深蓝色的细棉布还有灰色的细棉布都拿下来给我看看。”
这回拿下来的布匹手感好多了,摸起来挺暖和的。
“深蓝色和灰色各给我八尺。”
女掌柜凑上来,“这回您也可以按匹买的,更便宜。”
赵青青摇摇头,“外衣大家喜欢的颜色不一样,一下子要不了那么多。一尺六文,十六尺就是九十六文。”
“您可是我们的大主顾,上回定了那么多棉花,还付了定金,说什么我也要给您优惠价。您就还按照一尺五文给我就行。”
赵青青大喜,也不跟掌柜的客气,“那就是八十文了。”
她利索地掏出铜板,放在柜台上。
伙计儿把裁下来的布拿给她,赵青青就放在背后的背篓里,和老二一起出了店铺。
“娘,怎么只买了爹和我们兄弟的?您的呢?”宋兴运问道。“还有大嫂、小妹和玉枝儿的?”
赵青青听了前半截,刚想感动一下,就听到了后半句话,心真是哇凉哇凉的。
她佯装恼怒,“你娘我都没给自己买,还能给你媳妇买?”
看宋兴运惊慌失措,结结巴巴解释的样子,她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兄弟似的,蓝的灰的往身上套就行。女人家买衣服,那必须买到自己可心的颜色才行。等房子盖好了,我带她们来县城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