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低下头,十分失望。
宋泽说道,“若是你不介意将身体焚烧掉,我可以答应你,将你的骨灰埋在你爹娘边上。”
一个小坛子就不显眼了,容易做到。
阿七犹豫了一下,“挫骨扬灰吗?”
“那也不会给你扬了去。”
谁知道阿七首接点头道,“那就给我尸体烧了埋在我爹娘旁边吧。反正是死后的事情,即便烧了,那也就烧了吧。”
阿七血流尽,虚弱地死去。
石三也是同一个下场。
……
贼人全部死了之后,族长让大家别急着走,尸体还需要处理呢!
“杰儿,你带几个人一会儿把祠堂的柱子和石板都擦洗干净,要多拿水冲一冲。洤儿,你带人去西边挖个坑,将这些人的尸体都埋进去。挖的深一些,要不然等天热了,尸臭味儿会传出来。阿泽,你带人去弄点柴火,把那个小子的尸体烧了。”
分好工,大家也就动起来了。
这些活一家出一个人就好,赵青青把儿子留下,帮忙去砍柴,她自己先回去了。+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家中的闺女儿媳都对祠堂的事情感兴趣,赵青青便挑拣着说了。
宋春梅惊讶道,“所以真的把所有贼人都杀了?”
赵青青点头表示确认,“是的,都杀了,一个也没留。他们现在正在埋尸体呢!”
宋春梅有些难以置信,“咱们村的人都成了刽子手?”
“慎言,我们不过是自卫而己。这些人闯入我们村,举着大刀要杀我们,我们这才反击的。他们实力不够,又遇到冰雹,所以才死了。”
宋春梅反应过来,“是的,就是这样的。”
说罢,她便准备出去做饭了。
赵青青看闺女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说道,“今天晚上你就别做饭了,老二媳妇,你去吧。”
苗氏爽快应道,“娘,没问题。”
赵青青这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以后必然要杀我们。我们要为了全村人考虑。更何况,现在县城里连县令都死了,县衙形同摆设,我们必须学着自卫。”
“县令不是失踪吗?娘您怎么知道他死了?”田氏疑惑问道。¨k`e/n`k′a*n*s+h·u′.¢c¢o^m/
“失踪了这么久,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我默认他己经死了。”
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县的最高长官没了,这个县的接下来秩序一定会非常混乱。
那接下来要离开这里吗?
赵青青思绪也混乱起来。
才住了五个月的青砖瓦房;刚刚下了冰雹,路不好走;孩子还小,不好离开;其他地方说不定也很危险。
可,留在这里,这里没了县令和县衙,如果有人烧杀抢掠该怎么办?
这里没了粮食,地里的秧苗经此一役,也必定会毁坏。
罢了,等宋泽回来,和他商量一下吧。
……
很晚之后,宋泽才回到家里。
“事情弄好了?”赵青青关心问道。
宋泽摇摇头,“今日天己经黑了,只捡了一点儿柴火。明日再弄一些,烧掉尸体。”
赵青青点点头。
一家之主回来了,她便张罗着吃饭。
饭食非常普通,其他人知道粮食紧张,一会儿不说要多吃一些了,尽量均分。
吃过饭后,赵青青将其他人赶走,和丈夫单独说话。
她将自己的担忧全都说了,问道,“阿泽,你觉得该怎么办啊?”
宋泽半躺在床上,今日发生的事情己经叫他身心俱疲。
优缺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终于说道,“如果要走,那就不是我们一家人能行的。路上肯定很危险,我们必须和村里其他人一起,才能安全。”
赵青青点点头。和大部队一起走,她能接受。
“除此之外,我们不知道走多久才能到安全的地方。如果全国都这样了,那我们去哪里也没有粮食。如果只有我们这个地方这样,那估计朝廷很快就会从其他地方运粮食过来。我们再等等吧。”
赵青青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吧。”
决定不走,宋泽没有停下话头,继续说道,“去年和今年天气都太反常了些。去年大雪下那么早,现在雪刚化,就又来了大冰雹。
青青,我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宋泽拉住妻子的手。
赵青青现在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开春下冰雹,去年我们就应该不管不顾多囤点粮食才行。去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粮食也没买多少。若是按照之前的吃法,只够吃上三个月了。”
宋泽安慰道,“那就按照今晚的吃法,大家都少吃一些,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何况,去年我们确实不知道情况,谁能预料到大雪之后还有其他灾害呢?”
“我决定了,今年的新粮种出来之后,粮食还不卖。不仅不卖,还要再买一些回来,阿泽,你觉得呢?”
“也不用等新粮下来。若是其他地方没出事,新县令肯定会来。等县城安定了,别的地方运粮食过来了,不管什么价格,我们都再多囤一点儿。”
“好。反正我们手里有银子。银子不就应该花在这种关键时刻嘛!”
两人都认同这个观点,那就无需多说。
商量完毕,宋泽又把其他人全都叫了过来。
“冰雹己经结束了,地里估计损失不小。明日你们先随我去烧了尸体,然后我们就去地里看看什么情况。能补上去的还是要补一补,要不然夏天就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了。”
三个儿子齐声说了好,他们是土里刨食的,什么时候都最关心地里的情况。
就算爹不说,他们也是要主动提出来的。
没什么其他事了,宋泽便叫大家去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三个儿子没一个能睡着的。他们亲手参与了杀人,如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