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有万里追踪秘术,隔一阵就会开启监察安老动态。
因此这次他有所警惕。
王举背开如虎,肩胛似翼舒展,周身劲力贯通弓弦。
立势如岳!
凝神如渊!
发箭如霆!
一箭射出,如飞虹贯日。
破空之声如裂帛,刹那间,安老周身毛孔骤然收缩,劲气奔涌似江河倒卷。
护体气劲自然勃发,在箭簇及肤寸许之处,凝成一道无形气障。
箭镞如陷泥淖,未能深透。
“噼啪!”
箭头陡然炸裂,此乃分花抚柳之箭技。
碎裂的箭头透骨三分,其上依附的邪煞气亦如钢钉一般刺入安老肩头。
安老肩头微沉,以卸甲绵劲化去力道,肌肉如蟒绞缠,筋骨之力锁住箭杆,使之不得寸进。
箭伤处,有血珠渗出,那血初时绿,转瞬间黑如墨染。
这支箭上被王举淬了剧毒。
前些日子,他在岭中宰杀过一只毒属异兽,取了其毒胆淬箭。
剧毒与邪煞气混合,毒性剧烈蚀骨。
安老惊怒,他没想到王举还藏着这一手。
纵是宗师,面对剧毒也不敢大意,他当即闭息锁脉,如金蟾蛰伏。~x/w+b!b′o¢o?k_..c/o`m,
血行如溪,毒性蔓延之势顿减三分。
毒虽入体,却难侵脏腑。
安老单臂一震,筋肉虬结如龙蟠,皮下青筋暴起,竟使毒素随汗液渗出,在肌肤表面凝成细密黑珠
他俯身十指如钩,猛然插入地面,借地阴之气导毒入土,所触之处,草木立枯,土色转黑。
同时,安老衣袖飞出一枚青玉丹丸,含于舌下,体表白雾蒸腾,如鼎沸汤。
王举一击得手,并不恋战,趁着安老逼毒之机,立即远遁。
安老身上余毒未清,稳妥起见,放弃了追击。
王举一路奔行,跑了几十里路,跑进一个小县城中。
荒县。
这县城肉眼可见的贫瘠。
城中平民面有菜色,街上店铺老旧荒凉。
王举担心安老或者大壮在自己身上留下追踪印记,于是先找家客栈洗澡外加换了身衣裳。
用睡功狮子卧修行一夜,感觉离突破六境,只隔了一层薄膜,似乎随时就能捅破。
功果就在眼前。
但越是这个关头,越是要动心忍性。
急于求成,于根基不利。
正所谓道法自然,最好的突破方式是水到渠成。
第二日,王举去了城北兽场。
他打算买个坐骑。.m!y.j\s,c¢h`i\n¢a^.′c`o¨m!
武人闯荡江湖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为坐骑,一为兵器。
兵器,自不必说,有件好兵器,武人战力翻倍都有可能,自己能击退安老,不就是占了兵器优势。
安老是宗师,估计有些托大,觉着抓捕自己小菜一碟,因此出门没带兵器。
要是带了兵器,说不得自己己经被擒住了。
坐骑一方面可以提升战力,另外一方面则用于长途跋涉。
靠自己赶路的话,太费气力,没了气力,战力下滑严重,遇上敌人,可就坐蜡了。
兽场这边看着也没啥人,门口立着两个门卒,正嘻嘻哈哈说笑。
见王举过来,伸手就是要钱。
王举有些惊奇,兽场是买卖或租赁异兽的地方,宝鸡城的异兽场,生怕客人不来,时常招幌、告白,用各种手段招揽客人。
而这里,人想进去,还得掏钱。
一般来说,城里的兽场都是官方开设,如此情景,可见此地吏治不善。
不过,这跟自己,也没多大干系,几钱而己,给了就给了。
现如今大淳朝廷发行的货币,对自己而言,都是浮财,没多大用。
元石才是上境武人之间的硬通货,虽然王举还只是中境,但在资源需求这一块,比很多上境武人需求还要高。
王举给两人各扔了几钱,然后走进兽场。
兽场不大,进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兽圈粪臭很浓,又脏又臭。
再看圈里关着的异兽,大多数状态不是很好,皮毛沾满污垢,神情萎靡,毫无生气。
王举在里面转了一会,他选了一头看起来相对好些的异兽。
是一头幼驳。
异兽志有载,驳状如马而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是食虎豹,可以御兵。
它外形似马,白身黑尾、独角、虎牙虎爪,吼声如鼓,以虎豹为食,饲养可避兵器之灾。
这种异兽有马的的敏捷与虎之凶猛,虽说是幼驳,但只是年龄尚小,体型并不小,体魄亦是雄健。
至于御兵的说法,王举不甚清楚。
估计是成长起来后才会有的能力。 王举叫人过来问了问。
那侍者一脸不耐烦,“御兵是驳成熟期才会有的神通。”
“成熟后,它身上会凝聚出兵煞秘力,能抵御刀兵。”
“这驳,多少年成熟?”
“五六十年吧。”
侍者扯了个谎,他说的五六十年,是驳自己在山野中自然成长,资源充沛,且经受磨砺的情况。
一般自然长成的驳,多数是一方大妖,潜藏山岭,无人能降得。
异兽成熟,并非年龄的成长,而是血脉潜能的挖掘。
像这种幼驳,被家养起来,缺乏磨砺,灵性蒙昧,成长速度极慢。
可能首到老死,它也成熟不了。
“奥。”
王举猜出这侍者没说实话,侯府最老的那头青兕,据说府上三代人,养了两百多年,都没有进入成熟期。
这驳要一甲子能养熟,哪还能留到这。
“这兽怎么卖?”
“三万大钱。”
侍者神色倨傲,多数人一听这个价,就被吓的变了脸色,他这人最喜欢看穷人变脸的样子。
“一头幼兽而己,有些贵了,可否便宜些?”
“贵吗?”
侍者神色鄙夷:
“买不起当然说贵了,但这异兽就是这个价。”
王举身上邪煞气息流转,形成一股威压,罩向这侍者。
这人着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眼力,也看不出王举实力,在这里胡乱喊价。
虽说在王举眼里,钱只是浮财,但总归是有些用处的,而且也不能被当成大冤种。
被邪煞气一压,侍者面露惊惧之色,“大人……”
“小的记错了,这驳一万三千钱便能牵走。”
“嗯,这价格还算合适。”
王举点点头,甩出几张票子。
侍者知道王举厉害,再不敢有丝毫不敬,卑躬屈膝,引着王举办理了手续。
侍者待王举离去,照着背影狠狠啐骂:“狗东西,不知牛个什么!”
“等小爷起来,非得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