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景李氏一人却忍不住了,小声道:“这么长时间,一点成功的迹象都没有,也真好意思上去献技。早知道还不如让玄锦少爷去呢!”
他这话说完,身旁一袭白袍的陈玄锦连忙以手势制止其继续说下去。
“奉公!休得胡言乱语!”
陈玄锦可不想得罪孟娇娥,这种拉仇恨的话,万不可让其再说。
李奉公连忙住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心中一时不平,没能忍住。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再过一会便到了时辰,阵盘就会隐去,再想有机会破阵,就得再等上至少数日了。
可数日之后,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要知道上宗随时都可能来人。
陈玄生盯着那门户之中的流光,那些流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尾巴上有诸多分叉,他的每一次选择,都会有不同的结果,数千道流光组合变数无穷,明明朝着正确的方向而去,但结局却与预期不符。
如果把这千幻通看成人生,正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无论怎么选择,都无法尽如人意。
尤其是那道最大的流光,它对整个过程的影响最大,明明己经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可却总会在最后偏移目标。
陈玄生陷入了沉思。
“当年宣阳宗筑基上人到来之前,塔山上人闭关之所便己经被破开,所以即便是没有我出现,这千幻通也会被人破解,只是那个人是谁?”
陈玄生的目光在那团最大的流光之上流转,灵感之光忽然划破脑海,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就好像是这最大的‘变数’,看似能够把控‘命运’和‘结局’,但实际上又有谁能真正参透命运?
所谓命数,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想到此处,陈玄生对命数一道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忽而转身,对孟娇娥招手道:“娇娥,你来。”
孟娇娥被他呼唤,不知所以,但还是走上前去,在那光幕门户前站定。
“我?”孟娇娥食指点颏,面露疑惑。
陈玄生点头,交代道:“你来试试,不要多想,只凭心意而行。”
孟娇娥心道上人安排,自有深意,难以揣摩,还是不要胡乱猜测。
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了。
眼看时辰将至,陈玄生却将孟娇娥推出来顶事,这算什么?
“这姓燕的小子如此行事真是毫无风度!”孟宏也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真是毫无担当!”
“耻与之为伍!”
“娇娥真是看错人了!”
李奉公小声骂道:“废物!”
这次陈玄锦没有制止。
如此不堪入耳的议论被孟娇娥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由地看向陈玄生,却见对方脸色毫无变化,心道:果是筑基上人,心境老古,难以测量。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却觉头顶被一只大手按住,轻揉了一瞬,耳边传来那人的话:“平心静气,顺从内心,命运缘法,皆有定数。”
孟娇娥一下子摒弃了所有杂音,天地为之一静,她只觉心跳加速,无数电火似乎在身体里游走,血液沸腾,面庞发热,眼眸首视那门户之上的幻光,却是六神无主。
那门户光幕之上的流光也乱作一团,一道道分支互相勾连,纠缠,翻滚,扭曲成了一团。
三息之后。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中央最大的光团中飞出一道流萤,落入了尾端,自此首尾勾连!
紧接着光幕分开,门户被打开,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机从中涌出!
“幻阵破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入!”陈玄生轻喝一声,孟娇娥这才反应过来,没等她动作,陈玄生便提着她的香肩带着她飞入了那门户之内。
其他人也争前恐后地朝门户冲去,生怕晚了,那仙缘就被他人夺走了。
虚幻的光华一闪,陈玄生便出现在了一处庭院之内,那庭院之中假山假石如林,院中有一池清水,水中灵鱼游动,池边白玉石桌上摆放着未完的棋局。
“入阶灵鱼!”孟娇娥轻呼一声,一双美目满是震惊,“这灵鱼灵机不弱于普通炼气士!”
陈玄生一步踏出,越过那清池,没有丝毫留恋。
孟娇娥跺了跺脚,暗暗可惜道:“入阶灵鱼啊!若是好生将养,开了灵智,收为灵宠,便可驾驭其出入幽海,海阔凭鱼跃,海远任我游!”
但这些灵鱼毕竟是入阶了的,不好收取,若是耽搁了时间,错过了仙缘,却是不值得,只能忍痛放弃。
当她落在白玉石桌前,感受着那棋盒的灵力波动,眉目瞪紧,“法器!”
于是便伸手抓取,可那棋盒纹丝不动,似乎与石桌合为一体了。
“快走!别错过了你的机缘!”陈玄生提醒道。
“是了!土属筑基灵物!”孟娇娥一想至此,便不敢再犹豫片刻,紧随陈玄生其后,朝庭院深处掠去!
那曲径小路上铺设的是晶莹流转光华散发灵机的灵石,而小路两旁则种植的碧玉青翠的青云竹。
“不愧是上人隐居闭关之地,那青云竹是难得的灵物,寓意极好,是珍稀的炼器材料,一株便是少见,这里竟有整整一院子!”孟娇娥自诩也是仙族嫡系,可如今却觉自己眼界太低。
匆匆而过,便是那紫殿大宫,宫门被两尊石人把守,那石人见有人闯来,轻轻一动,抖擞掉身上的碎石砂砾,瞪着石眸,盯着陈孟二人。
陈玄生早有预料,但感受着那石人身上恐怖的气机,嘴角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那石人体内法力流转,竟是筑基级别的傀儡力士!
在塔山上人闭关之处,有两尊筑基级别的傀儡力士看守护法!
“来者何人?!”其中一石人喝道。
陈玄生没有回应,而是以眼神示意孟娇娥,让她来应付。
孟娇娥无奈,只能上前一步,恭敬道:“小女红河孟氏娇娥,见过上人座下。”
“红河孟氏?可是要求仙缘?”石人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