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矿上,虽然不用事事亲为,可到底是荒郊野岭,哪有待在城里享福?
所以这事便交给了小辈们去做,也算是对小辈们的历练。
本来是一件好事,只要陈玄尘等人驻守矿脉两年,有了功劳和名望,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掌握实权,使人信服。
可如今陈孟两族关系恶化,这坐镇矿脉之事,便有些烫屁股了。
陈玄尘不想和孟氏的人打生打死,何必呢?
可陈玄尘不知道的是,孟氏在仙府之事上折损了许多修士,孟宏的死,也被孟氏算在了陈氏头上。
因为孟氏不少人都以为,若不是陈玄余在仙府中和孟宏搏杀,让孟宏受伤,孟宏又怎么会死于那名不见经传的燕归朝手中?
因此,孟氏族中早就群情激愤了,可惜他们寻不到燕归朝的踪迹,只能把气撒在陈氏头上了。
毕竟,只有陈氏的族人也折损了,他们孟氏才能稳固。
“孟安,你不必多言,你孟氏的矿工越境开采,这件事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陈玄尘语气散漫,但眼睛却紧盯着孟安,等待对方的回应。
他主事矿上,必须立威才可以服众,他不想和孟氏的人生死搏杀,只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孟安斗法一场,显示实力。
所谓怀揣利器,杀心自起。
少年修仙学法,心性使然,绝不可能安安分分打坐吐纳,修身养性,只有将所修所学施展出来,才能念头顺畅。
“交代?你什么身份?也配找我要交代?我们差着辈呢,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叔,知道吗小子!”孟安说罢,哈哈大笑,孟氏众人也跟着起哄。
“陈玄尘,还是让你大哥陈玄治来吧,这里没有说话的份!”孟安继续嘲讽道。
陈玄尘听到此话,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名火焰,“又是大哥!从小到大,总是大哥,大哥,我陈玄尘哪里比大哥差了?只因为他是大哥,嫡长,就能继承父亲的位置,跟随父亲在沧山之上修行!而我就只能在这个荒矿之上驻守!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我不比大哥差!”
想到此处,陈玄尘语气冷了下来,“孟安,你可有胆和我切磋斗法?若是我输了,你们孟氏越境采矿之事,便作罢,如何?”
孟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陈玄尘皱眉问道。
孟安止住笑意,挑衅道:“切磋?那多没意思!不如...生死搏杀?你有胆子来吗?”
“生死搏杀?”陈玄尘一愣,他犹豫了。
他的本意只是为了立威扬名,可若是真生死搏杀,那可是玩命啊!他何等身份?何必弄险?
“怎么?不敢?”孟安面露嘲笑。
陈玄溢悄声提醒道:“尘哥儿,别中了对方的圈套。”
陈玄尘本就犹豫,听了这话,有了台阶,便要拒绝。
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孟安再度拱火:“胆小如鼠!你和你哥比,提鞋都不配!”
“你!”陈玄尘一下子被这话激怒,气急攻心,“有何不敢!”
孟安早就等着他答应呢,他立即道:“你们可都听见了,诸位都是见证,若我斗法身死,我孟氏事后绝不追究。”
“我亦是如此。”陈玄尘斩钉截铁道。
“这...我己经提醒他了,他怎么还是答应了?”陈玄溢急的首跺脚。
“你小子就是胆小!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安心,尘哥儿炼的土气,便是不能敌,自保总能做到的。”一旁的陈玄劲安慰道。
陈玄溢还是有些担心,“尘哥儿若是出了事,我们回去可怎么交代哪!”
可如今己经箭在弦上,陈玄尘己经应下,再反悔就彻底失了脸面。
作为仙族子弟,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自是不能反悔的。
“大家都后退,谁若是敢插手斗法,引发两族血战,后果自负!”孟安对身后的族人道。
他话一开口,孟氏的族人便退下了山丘,把位置让了出来。
陈氏等人也退后了半里。
此时这小土丘上只留下了陈玄尘和孟安二人。
“小子,我佩服你的胆量,但不得不说,你很愚蠢。”孟安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出言讥讽。
孟安负手而立,表情从容,对付陈玄尘这样的小辈,他有自己的办法,年轻人嘛,修为尚可,心性不足,容易被激怒,几句话就可以刺激得对方心神不宁。
果真,陈玄尘的反应符合他的预期。
“我要你死!”陈玄尘怒吼一声,吐出一大口灵气。
“山随地动!”
顿时脚下的小山丘开始震动,地缝张开,像是深渊之口,朝孟安吞噬而去!
“火甲盾!”
孟安手中掐诀,周身火焰升腾,化成铠甲,旋即又向前一指。
“炎爆术!”
火焰化球,从他指尖飞出,朝陈玄尘面门而去。
“哼!土墙!起!”
那地缝深渊眼看就要将孟安吞噬,但感受着来自炎爆术的威胁,陈玄尘不得不分出心神,控制土墙保护自己。
“论防御,土气一道最强,但最好的防御,其实是进攻啊!”孟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若是刚刚陈玄尘操控裂土地缝和他以命相搏,他还真不好过。
可如今,他又重新拿回了进攻的主动权。
“飞星流火。”
孟安一拍腰间的乾坤袋,一柄流星锤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流星锤被他灵力激发,冒着火焰,被孟安舞动,像是飞行的流星,朝陈玄生砸去!
“土墙!”
陈玄尘以土墙做防御,那火焰流星锤落在上面,砸出了一道道凹陷。
“乌龟壳挺硬,不过被土墙保护,你还看得清我的动作吗?”孟安冷笑,旋即手中法诀再次变化。
“火陨术!”
孟安手中出现了一枚黑色球体,他将其抛上高空,一口灵机喷出,那黑球便燃起了剧烈的火焰,旋即如陨石天降,朝陈玄尘头顶坠下。
陈玄尘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有些过于炎热了,脑门上渗出了一滴滴汗珠。
他忽而似心血来潮地望了天上一眼,眸子里便只剩下了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