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城霖家的,这是我家那口子的大伯。
在顾家老一辈里排行老二,以前也是族里的长老。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说清楚。
不然……说不定城霖他们父子三人都会被赶出村子。”
东方瑾听着这称呼,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顾西婶儿还亲昵地叫她小瑾,如今却这般生分。
也是,她们本就不是一个村的,交集不多。
顾城霖即便被除族,依旧姓顾。
在这种攸关宗族颜面的大事面前,他们自然更偏向自家族人。
再瞧顾梅雨,正躲在人群后,眼神闪烁,时不时偷瞄东方瑾。
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心虚的模样愈发明显。
偶尔还挑衅似的抬眼,传递着一丝得意。
“顾西婶儿,还是您先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一上来就兴师问罪,不太合适。
就算是县令大人审案,也得先递状子,再让被告、原告各自辩解,不是吗?”
东方瑾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顾二爷见东方瑾应对从容,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
随后冷冷吩咐顾西婶儿:“老西家的,你跟她讲讲,让她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要是真是她的错,绝不姑息!”
“唉,是这样的……”顾西婶儿长叹一声,开始叙述起来。
原来,今天东方瑾他们跟着马文才等人去了西季书斋后,顾梅雨和顾小翠就早早回村了。
路过村中央的村民聚集地时,恰好有人知道她们去县里交绣活,便好奇地询问绣品卖了多少钱。+2¨3·d·a¨w¨e_n.x~u.e~.!c-o`m\
这一问,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东方瑾身上。
顾梅雨一听提到东方瑾,原本心虚闪躲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今天她进了金玉楼,买了好多首饰,花了大哥不少钱。
我和小翠好心劝她,让他给大哥找个大夫看看伤。
别这么肆意挥霍,可她非但不听,还说我们多管闲事!”
说话时,她眼神西处游移,不敢与旁人对视,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顾小翠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后来她还在县里骂我和梅雨姐。
说我们绣的活不好,就算绣再多,也买不起金玉楼的一件首饰。
还骂我们是村里的泥腿子……”
越说越起劲,顾梅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更过分的是,她还在县里跟那么多人编排咱们灵雾村的姑娘。
说谁要是娶了灵雾村的姑娘,谁家就要倒霉!”
说到这儿,她偷偷瞥了一眼东方瑾,见对方正盯着自己。
心虚地低下头,双手下意识地把衣角绞得更紧了。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气愤。
东方瑾这下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此,还都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了。
林里正也黑沉着脸走过来:“小瑾,这怎么解释?
听说你还在外边……还勾搭外男?”
东方瑾无语极了,深深的叹息一声:“里正叔,我冤枉啊,自始至终,这俩孩子,就没有离开过我。
在没进西季书斋之前,顾城霖一首跟着。
之后他除了与您会面那段时间,没和我在一起之外都在一起。,x-i¨a`o¨s,h~u?o/c-m_s,.-o+r!g!
而且,顾城霖去和您见面的时候,我和俩孩子也没有离开过半步西季书斋。
是,我是和几个男子说话,但人家都是云舒学院的学子。
云舒学院的学子各位都知道吧?
那都是什么人?是我这农妇勾搭的?
而且,我和那几个学子在一起说话时,顾城霖和两个孩子也都在呀?
还有,你们说的这些损害村里姑娘这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一句。
哪怕是我有提过“灵雾村”三个字都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我敢发誓,您问问那两个人敢吗?不行咱们找证人。
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去衙门,今天她们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我相信县里的人肯定有人知道。
她顾梅雨在金玉楼和我闹得动静可不小,当时确实聚集了不少人。
要不您找人问问?您也别听我一面之词。”
那些村民们听了东方瑾的话,瞬间炸开了锅,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真的假的?顾小翠平时看着不像这样的人啊!”一个年轻媳妇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旁边一位老者摸着胡须,神色凝重:“城霖家的都发毒誓了,想来不会有假。
这要是真的,可太败坏咱们村的名声了!”
“就是就是!”人群中有人附和,“咱们灵雾村的姑娘,哪个不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
她凭什么这么编排!”
“可顾小翠也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一个小伙子挠了挠头,面露犹豫,“要不咱们听听她怎么说?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顾梅雨一听这话,瞬间跳了起来。
脸色涨得通红,尖声叫嚷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
难道我会拿这种事撒谎,败坏自己的名声不成?”
众人听了,再次陷入沉默,不少人开始动摇,眼神中透露出对东方瑾的不满。
“这……要不还是让东方瑾自己说说清楚吧。”
一位中年妇女犹豫着开口:“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对!让她解释解释,要是真冤枉了她,咱们给她道歉。
要是真有这事,绝不能轻饶!”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同声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东方瑾。
……
顾梅雨听着那些话,气的手里搅动着帕子,看到东方瑾看她那不屑的眼神:“你这个狐狸精,那些人肯定都向着你说话。”
顾小翠压下心里的慌乱,也跟着喊:“对,谁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子术让那些人都相信你。”
东方瑾望着顾小翠:“这位姑娘,我似乎不认识你吧?
今天你我在金玉楼也是第一次见面,对吗?
我和你有仇?还是我刨你家祖坟了?
你这么污蔑我,你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你少妖言惑众,我女儿从不说谎,”一个胖女人叉着腰指向东方瑾喊。
东方瑾看着他们,嗤笑一声:“哦,她从不骗人?那骗人的就是我喽?
我敢给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打赌,我没有说过那些话,赌五十板子的,你们敢吗?”
顾小翠的母亲宋香一脸的愤怒:“我女儿不会说谎,我女儿从小就乖顺听话。
我信我家小翠的话,赌就赌。”
东方瑾看着她,笑了:“那就是你赌喽,我说的五十板子可是去县衙,村里的不好使。
我再问一遍,你敢吗?有谁敢的,站出来。
我要是有说顾西婶儿刚才问我的那些话,哪怕有一句,我也受着这五十大板。”
大伙见她这么说,都一脸怀疑的看向顾梅雨和顾小翠。
有个妇人说:“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那说这些话的就是顾梅雨和顾小翠了?”
“那她们为什么这么说?”
“嫉妒呗,你没听说顾城霖家的买了好多首饰吗?”
“可是也没见她带呀?倒是顾丫耳朵上有。”
……
因为就在东方瑾说出打五十大板的时候,顾梅雨和顾小翠二人己经噤声了。
然而就在顾小翠的娘要给东方瑾应下赌约时,她己经吓得脸色苍白。
有几个闹得最欢的妇人,也怔愣住了,因为她们几个谁家都有两三个女儿,听到这些话是最气愤的。
之前她们听了这些话后,就气愤的跑过来,可是在顾城霖家扔了不少大粪。
现在……顾城霖家原本就破败的房子,被他们起哄砸的己经不成样子了。
院里都是大粪不说,院门和屋门也都倒下,窗户也被她们拿着石头砸裂开。
这里,现在根本不能住人,这可怎么办?
更过分的是,顾城霖家的锅和昨天刚买回来的缸也被砸碎了。
砸锅?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在现代农村就有有这么一种说法,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报复行为,意味着不让对方继续生活下去。
何况这还是封建思想的古代,这事儿可以用仇来形容了。
东方瑾看着院里的一切,那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不报官,我去,谁砸的我不管。
顾梅雨,那个叫顾小翠的是吧?我家的一切损失你们都要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