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种了这个喂马牛羊的,说是西域传来的作物。”
他指腹摩挲着袋口露出的橙红根茎,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
“媳妇儿,咱们也要种吗?”
“嚯!这么金贵的东西他们喂牲口?”东方瑾挑眉接过袋子,指尖拨弄着水润的胡萝卜。
尾端己经长出新的缨子,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不过现在既有种子,那就大大方方种起来,多划拉几亩地。
平安酒楼如今拿了分红,光靠几道菜谱撑台面可不成。
她忽然抬眼,乌发随动作轻晃:“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得让平安酒楼的菜筐子先满起来。
这胡萝卜也要大面积的种植,它不仅仅可以做菜,也可以当成水果吃。
所以,想要长久拿到更多平安酒楼的分红,我们就要大面积的种些蔬菜。
不仅我们自己种,你还得带着拿的那些发小家一起。
有钱一起赚,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好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媳妇儿说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真好。
顾城霖垂眸看着她指尖翻动的动作,喉结微动。
忽然注意到她袖口沾了点泥土,抬手想替她拂去,又在半空顿住。
东方瑾忽然指尖叩响桌面,青瓷茶盏跟着轻颤:“今日在后山看果园时,见北边地基都打了一半。
旁边那个漏风的草棚子,可是咱家的地?”
她眉梢微挑,眼尾扫过还处于兴奋的顾城霖。
“是,是咱家的。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当初唐老爷说要加盖客房。
这不刚弄好地基,他儿子的调令就下来了。”顾城霖应声,目光落在她蹙起的眉间。
不自觉放柔声音:“唐老爷说是他家亲戚里女眷多,留宿时没个正经院子不便。
那草棚子……就是之前君祁睿母子三人住着,说是己住半个月了。”
他话音渐低,指腹摩挲,似在掩饰什么。
见他这样,东方瑾也明白,那个破草棚子简陋的很。
君祁睿一个秀才,能和娘亲和妹妹住在那里半个多月之久没被发现。
要是说出去,肯定给娴姐儿招来诟病。
“那就盖起来。”东方瑾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忽然握住顾城霖的手腕。
“开春就动工,小石头眼看要进私塾,该配两个伶俐小厮跟着;
外院收拾出来给小厮书童住,还有,采薇也大了,也该有自己的闺房。”
“对了,南边再盖两进院子,让蕙姨母子搬过。
以后家里肯定还得添人,总不能让他们住在外院,那样也不是事。
以后家里还得来不少下人,这房子也不够住。”
“媳妇儿,当真要置下人?”顾城霖挑眉,目光扫过她腕间晃动的银镯子。
那是他从那些“战利品”中,给她挑的,还给采薇那小丫头一对同样花系的耳环。
“自然。”东方瑾抬眸,看向窗外:“咱家那么多地也种不过来。
还有,我既然嫁给了你,你的这对儿女,也算是我的孩子。
都说后娘难当,我更要他们风风光光长大,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
说完,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绕着帕子打转,看着顾城霖:“再说了,我可不想亲自下地干活,指挥还是可以的。-1¢6·k-a-n.s!h·u_.¨c¢o!m_”
心想,都来古代了,总得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不是?
抬头看向顾城,眯眼:“顾城霖,我们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我未知的身份。
这里,只是我们一家西口人的起点,你我在那些规矩上己经定格,但孩子不同。
以后我们接触的人也会不同,礼仪规矩这块,必须从娃娃抓起。”
顾城霖望着她弯起的眼角,忽然觉得喉间发紧。
“好,都依你。”他低笑一声,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草屑,“还有别的打算么?”
“目前没有。”
二人并肩出花房时,东方瑾忽然被阳光晃得眯眼,转头却见顾城霖盯着天上的日头发怔:“看什么呢?不怕晒糊了?”
“没什么……”顾城霖转头看她,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只是觉得...咱们在空间里待了那么久,外头日头竟没挪窝?”
“呀!”东方瑾忽然睁大眼睛,指尖攥紧他的衣袖。
“我去,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时辰……
下次进去时,我拿一个定好点儿的闹钟。”
说完,见顾城霖没有反应,她忽然抬头看他。
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初春解冻的冰河,藏着灼热的暗流。
顾城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碾过她掌心磨出的薄茧。
他喉结滚动,望着身后菜园子里新翻的土地,忽然压低声音:媳妇儿可知道,空间里的土,比我见过的上等良田还黑?”
东方瑾挑眉看他,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想干嘛。
却见他忽然握紧她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若能种出三季稻……边关的将士们……”
他忽然顿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把她抱入怀中:“媳妇儿,老天爷待我不薄,竟将你送到我身边。”
东方瑾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轻笑出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傻话瓜……是老天爷看你太笨,派我来管着你。”
……
孙兴带着他妻子杨竹和两个儿子是第一个到的,孙兴担着两筐白菜,杨竹提着两小坛酱菜。
他们虽然是看着唐老爷在这里,从选地到盖房子的整个过程,但来这边还是第一次。
孙庆壮(孙兴的大儿子,8岁,小名小壮):“爹,娘,这里好漂亮。”
孙庆东(孙兴的小儿子,5岁,小名小东):“娘那些花真好看,娘,我也想要,你搬咱家去行不行?”
东方瑾拉着两个孩子走出来,就听到这童言无忌的话。
不等他们两口子说话,东方瑾笑着对两个孩子说:“喜欢哪盆,回家时就搬哪盆。三哥,三嫂,快进来。”
看着他们带的东西,东方瑾也没有客套:“要说还是我三哥,这白菜水灵。”
孙兴见她这么说,也高兴:“都是你嫂子种的,肥足。这菜是小核桃纹的,一点儿都不柴。”
杨竹看着打扮的贵气的东方瑾,她都不敢认了,这个就是城霖媳妇儿?
要知道,她当初出花轿是晕着的,城霖还是找的她和表妹给她净得面。
换的衣服,那身板不说瘦骨如柴,但也没有几两肉,可是现在这模样她还真的不会形容那些文雅的词。
“小……小瑾,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是的,她也就只能说这个词了。
这人真是……都说一白遮百丑,可是城霖家的现在不仅皮肤白皙,这眉眼,挺翘的鼻子,和着小嘴……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美。
东方瑾被她说笑了,她虽然也有见过方瑾的模样,无法想象她吃胖的样子,但是,她现在的模样,可以说与她现代的模样有七分相似。
不过没有现在好看,她也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自恋一下。
笑道:“谢谢嫂子的夸奖,我听城霖说,当初我刚进门时,是您和小翠儿给我换的衣服。”
顾城霖说她刚下花轿时,一身的脏污不说,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
她能说方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仅将她打晕给她灌下迷药,还在她身上泼了一盆冷水,在柴房待了一夜吗?
不然方瑾怎么可能会死。
杨竹摆手:“嗐,还提那些干嘛?呐,我娘家那边送来的酱菜,你们也尝尝。要是喜欢,我再送。”
东方瑾接过她手里的坛子:“谢三嫂,我呀,就爱这口。
城霖说了,这周边十里八村的,就杨家坳的酱菜最有名。”
当时她还问顾城霖这酱的事儿,这边人做酱都是用两面馒头做酱。
她当时问顾城霖怎么不用黄豆做酱,她可记得顾城霖说,黄豆都是喂牛的东西。
艾玛,当时她都听傻了。
这不就是让她坐等捡钱来的吗。
杨竹听到这些,笑的有些自豪:“别说,还真是,我们村长说是村里山上的水好,家家做酱的水都是去山里挑的。
那味道,还真是别的村做不出来。”
这时顾景烨拉着妹妹给孙兴和杨竹行礼:“三伯好,三伯母好。”
他们这一举动,把杨竹惊到了:“瞧瞧,看你把这俩孩子养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