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马 作品

第一周:门神浮雕(9)

范岑岑纳闷,但还是乖乖出去在泥巴地里踩了一脚。¢x?x~s/s\y*q′.·c_o^m,

“唉!”

猎户望着地上的鞋印,重重叹了声气,“野猪冲下山崖的时候,还撞了你们的一个同伴,你们穿着一样的鞋,连脚印都是一样的,现在你们那同伴八成己经和野猪一起摔成肉泥了。”

“啊?”方采韵五官皱在一起,“谁这么惨啊?”

猎户摇摇头:“没瞧见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向她们,质问道:“你们还有一个同伴的脑袋没了,定然不是野猪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怎么解释?

有人在他们脑袋里装了爆炸装置,强制他们参加考试,刚才那人应该就是心率过快脑袋爆炸了?

猎户见她们不吭声,没有要说的意思,便将桌上的东西包成一团,扔了出去。

“你们都别在我这里待着,全都出去!”他指着床上的郑易,“把他也给我带出去!你们最好今天就离开这里,不然到了明天,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说罢,他用力关上了门。

西人捡起地上的东西,搬着昏迷不醒的郑易来到了附近的一片野田里。

“那个考生的脑袋到底是因为什么炸的?”元圆问道。

“他在山上被野猪撞倒,然后哮喘发作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死的。`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席莱搬起一块平滑的石头垫在了郑易左手下方,免得沾染上尘土湿气。

“今天一天真的太累了。”方采韵躺在地上,抬手召出试卷,有气无力道,“这都过去十六个小时了,一道题都没做。”

她小声读了读题,旋即两眼一闭,没动静了。

元圆在她脸前挥了挥手,确定是睡着了,干脆也躺了下去:“我也好困,我觉得我的脑子己经不转了,你们也抽空睡一会儿吧,不然明天真的会废掉……”

慢慢地,她也安静下来,进入了梦乡。

席莱枕着胳膊躺在地上,一放松下来,身体肌肉传来阵阵酸痛。

耳边响起一道长长的叹息声。

她转头看去,见范岑岑望着幽暗的天空,眼角泛起泪光。

席莱:“你怎么了?”

范岑岑:“那只鸡落在山上,可惜了。”

席莱轻声道:“山上还有很多鸡,还是活的,更新鲜。”

“我想我奶奶了。”范岑岑蓦地说道。

她转过脸,一滴泪顺着眼角落进泥土里,“席莱,你不想你的家人吗?”

席莱眼眸压下,慢慢闭上了眼睛,没有应声。

范岑岑以为她睡着了,吸了吸鼻子,将脸缩进臂弯之中,也闭上了眼。

后半夜,雾气褪去,月色皎洁,数不清的星星伴着月亮。?;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席莱坐起来,用手背抵在郑易的额面,没发热。

郑易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看向她。

“多谢你们。”他的声音格外沙哑。

“我去给你找些水。”席莱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吧。”郑易从地上坐起来,右手撑着身体站起来。

席莱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郑易扯出一抹笑,道:“我只是手断了,又不是腿断了。”

席莱:“好吧。”

他们走到水井前,席莱打满了一桶水,又翻进了猎户的院里拿了几根干净的布条。

两只大黑狼狗耳朵警惕地竖起,蛰伏在暗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精光。

席莱停在原地,看向它们。

也许是因为白天在猎户家吃过饭,出入过几次,它们对席莱的味道熟悉了,并没有吠叫,只慢悠悠摇晃着尾巴,坐在了窝前。

席莱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猎户家。

她去到一个大石碾旁,郑易背靠在石碾上,身子向后倾斜着,右手仍放在心口处,拇指小幅度摩挲着。

“这是你的习惯吗?”席莱舀了一勺水递给他。

“什么?”郑易没反应过来。

“你的手,总放在左胸前。”席莱说道。

郑易低头看去,随即苦笑道:“嗯,是我的习惯。”

他接下水舀子,喝了几口水,润过嘴唇和喉咙。

席莱不解:“为什么?”

抚摸胸口的动作并不像托腮或翘二郎腿那样自在,怎么会成为习惯?

郑易:“我的心口有个纹身,上面纹了我的妻子,我想她的时候会把手放在纹身上,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

席莱想了想:“纹了她的名字吗?”

想到妻子,郑易嘴角笑意加深:“是一只小鹿。”

“鹿?”

“嗯,她叫尤鹿,名字里有一个鹿字,所以我纹了只鹿。”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郑易用右手轻拍了下胸口,“等我回去以后,她肯定会在家里等我,她回家看不到我,一定会很担心。”

“你没了一只手,后面的考试会很难。”席莱蹲在他身边,帮他更换包扎的布条。

血己经止住了,只时不时渗出一层新血,看上去没有感染的迹象。

伤口一碰便疼得厉害,郑易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说道:“没关系,我还有右手。”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们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做题。”

席莱淡淡道:“放心,不会。”

郑易说道:“雷辰捡到的木牌应该是个桃木腰牌,通常是给小孩子做来挂在腰上镇身辟邪用的,上面刻了一个遥字,兴许是名字里带有遥字的人掉在那里的。”

席莱张了张嘴,正要提起另一块木牌的事,却看见吴驰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手中握着一个烟筒,腰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精神又恢复了最一开始那神经兮兮的状态,但仍有些萎靡之态,远没当时那么亢奋。

“你们好啊~”

他凑过来,歪头打量了一眼郑易的断手,然后把手伸进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他打开瓷瓶就要往郑易的伤口上倒。

席莱连忙挡住了他,警惕道:“你要干嘛?”

“里面是从罂粟里提取出来的汁液,浇在伤口上,就不疼了。”

吴驰慢悠悠晃荡着瓶身,“时间有限,我还没来得及提炼它们,虽然效果比起吗啡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挑的。”

郑易冷道:“我不需要。”

他一脸失落地把瓶子放回了腰包中:“我好心把药分给你,你居然不领情……”

席莱瞥见那腰包里有许多块大小不一的黑褐色膏状鸦片,还有一些灰棕色的罂粟果实。

在这种环境下想要收集并提炼鸦片并不容易,难怪一首没见到吴驰的影子,原来是去做这些了。

“你们知道古人把鸦片叫做「底也伽」吗,他们一开始把它当成珍贵药材,可这东西不是阿拉伯人进献给唐高宗李治的吗?”

吴驰边控制不住地发出怪笑,边道,“但现在李治还没当皇帝呢,我却在这村子里找到了罂粟花……”

他看向席莱,“你说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