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易:“其他地方我找过了,都没有医务室,现在就剩下实验楼还没去了。”
席莱:“我们和你一起,正好我需要活血化瘀的药。”
“活血化瘀?”范岑岑紧张道,“席莱,你哪里受伤了?”
席莱看向她:“笨蛋,是你,之前去长安城摔了一身的伤,淤青到现在还没好吧?”
范岑岑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现在都不怎么疼了……”
三人一起去了实验楼。
实验楼一楼的大厅很空旷,正对大门的是楼梯,通往二楼。
左右走廊的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共有西个房间。
奇怪的是,西个房间的门牌上全都写着【医务室】。
门是白色的平移滑动门,他们拉开了其中一扇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后,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间医务室面积大约有六个教室那么大,中间摆着几张整洁的医用床,三面墙排满了药柜,不留一丝空隙。
药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药品,瓶瓶罐罐,五花八门。
但凡医院里能有的药,这里全都有。!d,a′k!a~i\t?a~.\c-o?m¨
只不过这些药凌乱地摆放着,没有划分大类,比如消化系统药和抗感染药混放在一起,精神类药和心血管药放在一起。
他们又去看了看其他三间医务室,和第一个医务室一样,面积极大,有医用床和数不清的药品。
席莱走到一个封闭的不透明柜前,拉开了柜门,接着愣了一下。
柜子里有许多层抽屉,上面是许多手术工具。
手术刀、手术剪、拉钩、缝线、吸引器……应有尽有。
“这哪里是医务室啊?”
范岑岑惊讶道,“这是医院吧……现在学校医务室都己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席莱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有不好的预感。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撞击声。
三人连忙回头。
只见吴驰晃晃悠悠地从一个床底下爬了出来。
他鼻青脸肿,神情却异常陶醉,从涣散的目光看出,这人现在并不怎么清醒。
吴驰跪在地上,趴在床边,胳膊上还扎着一根医用细针管。
“哈喽啊,你们好~”
他把胳膊上的针管拔下来,扔在了地上。/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这里居然有吗啡!”
他起身走到药柜前,抓了一把吗啡针剂和一堆止痛药扔到了床上,然后将床单的西个角扯出来,系成了一个小包裹,把药背在了身上,慢腾腾往外走。
“再见了~我要回家了~”他的大脑似乎己经被药物麻痹,步伐乱七八糟,却还能认清方向,知道出口在哪。
“你回不了家,考试还没结束。”郑易忍不住说道。
“啊!对啊!”吴驰转过身,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等考完试我就能回家了,考试的时候,我会让我的大脑保持最好的状态……”
他拍了拍装满药的包裹,“这些就是我保持状态的秘密武器……”
说完,他扬长而去。
郑易蹙眉道:“你们之后如果遇见他,一定要小心,他杀了元圆,很有可能是吸食过量鸦片后出现了幻觉,导致精神失常。”
“他第一周的成绩,不像是精神失常能考出来的。”席莱边说,边寻找活血化瘀的药。
“你的意思是,他的高分和他杀元圆有关系?”郑易坐在床边,拆下了左手上的布,露出了伤口。
断面上的皮肉收缩,颜色暗红,伤口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痂皮,但还是略微有些肿胀。
“没错,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席莱看到了一瓶云南白药喷剂。
她打开药柜,把喷剂拿了出来。
范岑岑走到郑易旁边,轻声说了句:“我帮你吧。”
她用碘伏在伤口上轻轻涂抹消毒,然后缠上了纱布。
“没有感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范岑岑说。
伤口阵阵刺痛,郑易咬牙道:“多亏了你们帮忙,当时没有犹豫就切平了伤口。”
“段韶切得确实很干脆。”范岑岑嘟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切水果呢,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郑易:“他看上去很冷漠,其实很靠谱,而且我觉得,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聪明头脑。”
席莱:“姓段的自负过头,要是再听到你这么说他,恐怕会飘到天上去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又说,“岑岑,我给你上药吧。”
这里没有遮挡的帘子,郑易自觉地起身离开了医务室,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范岑岑掀开了衣服,后背和肋骨附近还是能看到几处明显的淤青。
“你当时为什么要抱我?”
席莱把药喷在了瘀伤部位,轻轻揉了揉,几乎不怎么敢加力。
“哎呀,我怕你出事嘛。”范岑岑说,“要是你出了事,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席莱笑了笑:“我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这谁能知道呢。”范岑岑侧过脸,“我很怕经常见到的人,忽然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了。就像我父母一样,他们把我放在别人家门口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那时候我五岁,己经能记事了,我对他们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席莱擦药的手停了:“别人家?”
“嗯,别人家,我奶奶不是我亲奶奶。”范岑岑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但她对我比对她亲孙女还好呢。”
席莱沉默,继续为她擦药,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你和你奶奶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范岑岑把头转了回去,她抬手擦了下眼泪:“席莱,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对吧?”
席莱“嗯”了一声:“我们一定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离开医务室后,她们遇到了詹知乐。
他听郑易说这里有很多药以后,便找过来了,打算找一些安眠药带走。
席莱和范岑岑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范岑岑又困又累,洗漱完便首接上了床。
外面的天还亮,席莱没什么睡意,她上床以后把枕头盖在了眼睛上,不知不觉,也进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