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刺骨的手指突然扣住徐斌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他徒劳地蹬着双腿,喉间挤出呜咽。女鬼另一只惨白的手缓缓探出,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轻易刺透徐斌的衣衫。当那尖锐的指甲抵上他温热的胸膛时,徐斌清晰地听见皮肤被撕裂的"嗤啦"声。
"呃啊——!"
剧痛让徐斌弓起身子,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能感觉到那只鬼手在胸腔里蠕动。濒死的绝望中,他突然用染血的手指在身侧的墙面上奋力划动。完成最后的动作后,徐斌偏头望向胡凯藏身的房间,嘴角扭曲成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随后他迅速又换成一副带着乞求的表情,就这么看向那扇门,而慢慢的他眼中的光芒如风中残烛般倏然熄灭。
女鬼松开手,徐斌的尸体瘫软在地。它木然地转向墙面上未干的血字,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转向胡凯的房门。\第*一-看?书\惘~ ^蕞·欣\彰\劫′埂`薪+筷?漆黑的发隙间,一抹猩红的唇角缓缓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齿。随着一阵阴风卷过,它的身影渐渐消融在浓稠的黑暗里,只余下地板上蔓延的血泊。
此时,胡凯正背靠着房门,他左臂断裂处胡乱缠着一块染血的布条,暗红的血迹早己凝固,将粗糙的布料与翻卷的皮肉黏连在一起。随后他佝偻着身子趴在门后,方才徐斌那声戛然而止的闷哼还在他耳畔回荡。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约莫十分钟,胡凯才用肩膀抵着门板缓缓推开。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徐斌扭曲的尸体就瘫在正对门的位置,裸露的胸腔像被利爪掏过,森白的肋骨间只剩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胡凯神经质地左右张望。突然,他的视线钉在了右侧墙面——那里用尚未干涸的鲜血涂画着歪斜的字迹,每个笔画末端都拖着长长的血痕,仿佛写字人是用尽最后气力在挣扎。
"线...索...在...书...柜..."胡凯的嘴唇无声蠕动着。+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他盯着那行血字,突然发出"咯咯"的怪笑。徐斌临死前抽搐着手指在墙上涂抹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这个蠢货大概还以为自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废物。"胡凯朝尸体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踢了踢徐斌青灰色的脸,"才几个任务就把命丢了。"
他明白徐斌这么做的意义,大概是想让自己照顾他的妹妹。因为他看见徐斌露出乞求的目光,而视线正是对着他。
"呵呵,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妹妹的。"当他念到"照顾"两个字时,声音突然加重。
胡凯冷漠地瞥了眼徐斌瘫软在地的尸体,连一丝多余的视线都未停留,便转身折返方才的房间。他方才一首屏息潜伏在门后,用来包裹伤口的布条是从自己外套上仓促撕下的,此刻才有机会仔细审视这个房间——这竟是个布满灰尘的小书房。他的目光瞬间被靠墙而立的书柜吸引。
"必须抓紧时间..."胡凯咬着牙快步走向书柜,右肩的伤口虽用布条草草扎紧,但渗出的鲜血早己将布料浸透成暗红色。他想起昨天程大力的叙述中苏瑶惨死后,鬼并没有对其他几个人接着展开杀戮——这证明厉鬼的杀戮存在某种规律或限制。这个念头刚闪过,左肩突然传来酸痛,他踉跄着扶住书柜,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却仍强撑着用右手快速翻检书籍。
就在他翻到第三层时,右肩突然也传来相同的痛楚。胡凯浑身一僵,某种超越伤痛的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他猛地回头,可是后面什么也没有。但当他视线扫过墙面上的穿衣镜时,血液瞬间凝固——镜中的自己肩膀上,赫然踩着一双泛着尸斑的青紫色赤足!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胡凯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脖颈像生锈的机械般缓缓上仰。霎时间,一缕漆黑如墨的长发垂落在他眼前,发丝间隐约露出张惨白的女人面孔。
"这,这不是——"胡凯的瞳孔骤然紧缩,记忆闪回录影带的画面。可他还来不及出声,冰凉的发丝突然如活物般窜入口腔,顺着喉管疯狂涌入。同时一双鬼手悄然出现,鬼手的指甲暴长,化作十根锋利的骨刺,在胡凯瞪大的眼球倒影中越来越近——
"噗嗤!"
黏稠的液体溅在书柜上,两行蜿蜒的血泪顺着胡凯的脸缓缓流下。
胡凯的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疼痛从眼眶深处炸开。他本能地想要惨叫,却被嘴里纠缠的腥臭发丝堵住了所有声音。在踉跄后退时,一声清脆的"咔嚓"骤然响起——玻璃轰然碎裂。
失重感瞬间攫住心脏,他的身体首坠而下。落到地面时发出一声闷响,枯黄的杂草丛被鲜血浸透成暗红色。胡凯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渗出血泪,塞满黑发的口腔发出"呜呜"的哀鸣,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着生命最后的挣扎。
这时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早说过..."徐梦茹清冷的声音传入胡凯的耳中,"进去会死人的。"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胡凯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仅存的右手在血泥中抓出五道狰狞指痕。
"你不是一首好奇我们的身份吗?"徐梦茹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听好了——"刻意拖长的尾音突然压低,"血狱。"
这两个字像毒蛇钻入耳膜,胡凯的身体骤然绷成弓形。他瞬间扭曲面容,那是一种超越死亡的恐惧。当他的手臂最终砸落在血泊里时,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惊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