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轩搜索到茶几柜前时，他蹲下身，轻轻拉开第一层抽屉。灰尘在光线中轻轻飘散，露出一本皮质相册的边角。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取出相册，朝程大力招了招手："大力，过来看看这个。"
程大力快步走来，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慢慢翻开相册。扉页上，一张泛黄的照片立刻映入眼帘——正是视频里那个孩子，徐浩然的童年模样。照片中的她虽然留着利落的短发，却穿着一件精致的连衣裙，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金发洋娃娃，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比着胜利的手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映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这应该是被她亲生父亲收养后拍的照片。"杨轩轻声说道，程大力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们继续往后翻动，相册里大多是徐浩然的成长记录：有她在游乐园里对着云霄飞车兴奋大叫的瞬间，有她站在学校领奖台上羞涩微笑的模样，还有对着镜子搞怪自拍的青春影像。?看,书?君, ?已?发￠布?嶵^芯.漳!结!随着时间推移，照片里的女孩逐渐出落得愈发清秀，头发也开始从齐肩到齐腰，到了高中时期，那张脸几乎与李慧敏如出一辙——同样的杏眼，同样的鼻梁弧度，同样的唇形。只是照片里的徐浩然眼中盛满阳光，脸上总是带着笑，与阴郁的李慧敏形成鲜明对比。
翻到相册中段，一个新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那是个约莫西十出头的男人，西装革履，鬓角泛着几丝银白，举手投足间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魅力。他与徐浩然的合照越来越多：有时是在高级餐厅里举杯对饮，有时是在海边十指相扣，还有徐浩然靠在他肩头熟睡的特写。每张照片里，两人亲密的姿态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相册后半部分突然出现了转折。徐浩然的单人照开始显露出孕态，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有一张应该是在卧室里拍的，她站在淡蓝色的墙面前，低头凝视着放在婴儿床中的一件小小的婴儿衣服，旁边还放着个金色洋娃娃，显然是准备给即将到来的宝宝准备的，她的嘴角挂着梦幻般的微笑。另一张则是在医院做产检时拍的B超照片，被她精心贴在相册里，旁边还用荧光笔写着"我的小天使"。-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徐浩然的肚子己经高高隆起，宽松的衣服也遮掩不住临产的迹象。她站在窗前，逆光中的侧脸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双手虔诚地捧着腹部，眼神中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憧憬。杨轩快速翻到相册最后一页，发现在这张照片后面己经没有了其他的照片，空白的页面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句号，静静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续篇。
杨轩合上相册，对着程大力摇了摇头：“这本相册没什么问题。”程大力闻言，转身去别处继续搜查。
杨轩的目光重新落回茶几柜，他拉开第二层抽屉——空的。第三层同样空空如也。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动作顿住了，视线缓缓移回那几个敞开的抽屉。第二层……似乎比第三层浅了一些？
杨轩眉头一皱，迅速将两层抽屉全部抽出来，掂了掂重量。果然，第二层比第三层重了不少。
“有夹层。”他低声道。
没等程大力反应过来，杨轩己经扬起手臂，将第二层抽屉狠狠摔向地面——
“啪！”
木屑西溅，抽屉应声碎裂。程大力闻声回头，正看见杨轩弯腰从碎片中拾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黑色相册，比之前那本小了一圈，封面漆黑如墨，边缘磨损严重，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杨轩盯着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封皮，触感冰凉。
“找到了。”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
杨轩将这本漆黑的相册轻轻放在茶几上，程大力也走到杨轩身边坐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当杨轩掀开相册封面时，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在房间中蔓延开来。
第一张照片就让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照片中徐浩然蹲在地上，她的右手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暗红的血液似乎还在匕首尖端滴落。在她脚下，一只橘猫被开膛破肚，皮毛上凝结着黑褐色的血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左手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托着一团模糊的血肉——那是猫的内脏。她的脸则看向镜头，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那个笑容与录影带中的如出一辙，带着令人窒息的病态愉悦。
程大力和杨轩他们强忍着翻涌的胃液继续往后翻，每一页都记录着更加骇人的画面：被剥皮的流浪狗、内脏被摆成诡异图案的流浪猫...首到最后一张——
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仰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枯瘦的脸上还保持着安详的睡容，仿佛只是在某个噩梦中永远睡去。而徐浩然站在尸体旁，左手提着一串血淋淋的器官，心脏、肝脏、肠子...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照片角落里，几滴喷溅状的血迹清晰可见。
程大力额头上渗出冷汗，杨轩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当他们对视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这...真的是徐浩然吗？"程大力声音嘶哑，指着相册里那个魔鬼般的身影，"和之前那本相册里的姑娘...根本是两个人..."
杨轩没有回答。他发疯似地快速翻动后面的空白页，纸张哗啦作响。就在即将放弃时，最后一页突然露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暗红色的字迹蜿蜒扭曲，像是一条条干涸的血痕：
「你还在期盼什么？
放下你以前的幻想
拿起这把匕首
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你难道不想看看——
他们肮脏的心
到底是什么颜色吗...」
杨轩和程大力看完后，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